薑雪漪沈霽!
秦飛時垂下眼眸,麵對長寧的指控,上官胥沒有辯白,是不屑解釋還是被中了?
“舅父,長寧不懂事了,我代她向你賠罪。”秦飛時轉身向上官胥行了個大禮。
“安慶王還是先帶王妃回府治傷吧,剛奴才手重了,在這裡也給王妃賠個罪!”上官胥同樣回了個禮,隻是他表情淡淡的,這話裡也明顯有驅趕之意。
秦飛時沒再說什麼,走下台階,拉著長寧往外走。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彆發瘋了!”
“你答應過我的!”
“閉嘴!”
眼見秦飛時和長寧離開,柳雲湘才鬆了口氣。她看向上官胥,著實是有些吃驚的,他竟會維護他們到這一步,差點和秦飛時真的撕破臉。
“不用太感動,本督主隻是隻覺得這外甥媳婦實在沒有禮貌,給她立立規矩罷了。”上官胥搖頭歎息道。
柳雲湘沒跟上官胥說感謝的話,隻說了一句“其實你們一家人都挺沒禮貌的。”
她讓子衿去外麵打探消息,得知秦晟瑞派人正暗中找她,在王府周圍,在靈雲下麵的鋪子,連她在斜角巷的那院落周圍都布了眼線,隻等她落網。
“那李大人說即便他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判刑薛和風,最多也就一年,反倒是馮氏蓄意謀殺丈夫,需得加重刑罰,少說得十年。”子衿說道。
“那也太不公平了。”柳雲湘歎了口氣。
而且對薛和風的審判不涉及官風官績官品,他提交給大理寺關於嚴暮勾結楊賀的證據也就不用再次審驗,尤其是秦晟瑞主審這案,隻會將那封臨摹的假信當做鐵證。
柳雲湘麵上一喜,這江夫人終於肯見她了。
秦飛時肯定在督公府內外安插了眼線,為了出去見江夫人,柳雲湘隻能去求上官胥幫忙。
上官胥去上朝,柳雲湘帶著子衿來到城外十裡亭。她們來的早,江夫人還沒有過來,又等了一會兒,才見一輛馬車駛來並停到外麵。
柳雲湘站起身,但見婢女扶著一穿著緋色外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下了馬車,這女子約莫三十來歲,風韻十足。
她朝亭子這邊先看了一眼,而後笑吟吟過來了。
這位是江夫人?
柳雲湘嘴角扯了扯,莫不那瘋病還沒好?
“江夫人,我的信……”
“撲哧!”
柳雲湘這話還沒說完,對麵女子捂著嘴笑了起來,等她笑夠了,轉身跟一個滿頭白發的婆子說道“聽到沒,她叫我江夫人,這稱呼可真好聽!”
柳雲湘疑惑的看向那婆子,這才發現她雖然滿頭白發,但麵容並沒那般衰老。她站在那兒,眉眼清冷,帶著幾分威嚴。
柳雲湘心思一轉,衝那白頭發婆子笑著點頭,“江夫人,本王妃眼拙了。”
白頭發婆子也就是江夫人上前向柳雲湘行了禮,聲音淡淡道“我這般模樣,倒也怪不得王妃。”
“可不怪不得人家,夫人這一頭白發,彆人猛一看當是年逾古稀,再看麵容,倒也沒那麼老,估摸六十來歲,可其實呢,夫人還不到四十,哈哈……”
這姨娘絮絮叨叨說著,江夫人嫌她煩,喝令她去彆處。
等那姨娘離開,這亭子裡總算安靜了。柳雲湘請江夫人坐下,而後她在她對麵坐下。
“江夫人既然看了那封信,又肯出來見我,想來是已經做了決定,對吧?”
柳雲湘看著江夫人問,她是想請江夫人出麵狀告薛和風強辱她的女兒,罪上加罪,必定能重判薛和風。
江夫人不止是頭發白了,麵容衰老,連聲音都透著蒼老感,仿佛一棵枯樹,失去了所有的鮮活。
柳雲湘搖了搖頭,“不知。”
江夫人轉頭看向遠處的山,渾濁的目光裡透著幾分無奈,“薛和風害過的女孩豈止一兩個,我去找了她們的父母,但沒一家肯出麵。甚至有的父母還罵我,罵我不配做母親,女兒都死了還要她去承受這份恥辱。”
柳雲湘默了一下,“靖安侯府五姑娘被薛和風所害,我是她的嬸娘,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小五恨死了薛和風,想殺了他,想來您的女兒和小五的恨是一樣的。我們能做的便是為她們討一個公道,將薛和風送到鍘刀下。”
江夫人聽到這些號,這才轉頭看向柳雲湘。
“可王妃忽略了一點,那位五姑娘死了,我的女兒也死了,因此薛和風對她們做的事便是死無對證了。我即便去告薛和風,可我有證據嗎,亦或是王妃,您有證據?”
柳雲湘苦笑,“我沒有證據。”
江夫人搖頭,臉上再次露出絕望之色,“所以,我去找其他被害的女子及他們家人,可他們沒人肯露麵。”
“我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我想請江夫人告發薛和風,不是告他欺辱您女兒,而是告他利用吏部侍郎之便徇私,給您的繼子謀官職。”
“這……”
“繼而佐證他強辱您女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