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皇家郡主,嫁了人也是要敬茶的。
侯府眾人似乎都料到了她不會起得早,因此全都慢悠悠行事。
澹懷院的母子四人,更是慢條斯理地吃過早飯,這才出發。
唯有謝淮安起了個大早,然而真陽郡主卻叫他一等再等,等得他不耐煩。
他隻好叫嬤嬤們催一催。
偏伺候真陽郡主的嬤嬤們,也和她們的主子一般囂張跋扈,根本不給謝淮安麵子。
“郡主起床氣大,咱們可不敢催。姑爺先候著吧,等郡主醒了再說。”嬤嬤道,竟是一點兒都不著急,可見沒把平陽侯府當回事兒。
“……”謝淮安氣得不行,可以預見,郡主怠慢了侯府的長輩們,回頭挨罵的又是自己。
他連忙派人去通知各院一聲,郡主還未起身,各位不必趕早。
至於他自己,一氣之下也出了院子,去看看杜縉雲。
等真陽郡主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問嬤嬤:“怎麼不叫醒我?”
嬤嬤暗叫冤枉,明明是郡主昨夜說自己累了一天,要睡個夠,叫人不許吵醒她。
可哪敢推卸責任,請罪道:“是奴婢疏忽了,請郡主責罰。”
真陽郡主哪裡不知道是自己的吩咐,掠過道:“派人去看看,替本郡主道個歉,就說本郡主身子不適起晚了,馬上就來。”
“噯。”嬤嬤應了一聲,轉身趕緊去。
誠然郡主不必看侯府的臉色過日子,可到底是侯府的媳婦,做得太過分就不好了。
嬤嬤一路行一路琢磨,都想好了替郡主道歉的說辭。結果到了堂前一看,裡麵竟然一個鬼影都沒有。
她傻了一下,便扯了一個掃灑的丫鬟問話:“郡主敬茶是在這裡嗎?”
難不成是傳話的傳錯了?
“是這裡。”丫鬟道。
“那人呢?今兒個不是敬茶的日子嗎?”嬤嬤心道,難道是侯府的人嫌棄等太久,已經散了?
丫鬟長得一張喜慶的圓臉,笑吟吟道:“現在還早呢,主子們還沒到。”
什麼?
嬤嬤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天,太陽都掛得老高了,哪裡還早?!
這侯府也太沒規矩了。
若非她們郡主起得晚,豈不是撲了個空?
“主子吩咐了,郡主昨兒個累了一天,明日肯定沒這麼早起來,便讓大家不必早早在這裡候著,免得空等。”丫鬟道。
嬤嬤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也沒心思數落侯府的不是了,轉頭回到院子裡。
“怎麼樣?”真陽郡主在梳妝打扮。
嬤嬤道:“郡主,侯府似乎料到您不會早起,敬茶的堂子裡……根本沒人等著。”
沒人等著?
真陽郡主在畫眉,聞言腦袋一轉,眉尾頓時畫偏了。
丫鬟連忙惶恐跪地:“郡主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嘖。”真陽郡主不開心地瞪了丫鬟一眼,然後問嬤嬤:“侯府的人呢?”
嬤嬤回:“丫鬟說還沒到。”
“這都什麼時候了……”真陽郡主話說到一半,又把罵聲咽了回去,顯得無比煩躁:“去通知各院,本郡主兩刻鐘之後到。”
她怠慢彆人可以,當知道彆人怠慢她,她就不樂意了。
“是。”
侯府各院的主子們聽見通知,這才緩緩準備行動。
兩刻鐘之後,大家都體麵整齊地坐在堂子裡,等待一對新人前來敬茶。
郡主本來還想再拖一拖,給侯府一個下馬威,算是對他們怠慢自己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