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的態度瞬間讓他姥姥,也就是這位黑瘦的老太太沉了臉。
她本就被歲月雕刻的有些尖利,這會兒看著就嚇人,之見她沉沉的盯著林朗,似是要立刻絞殺林朗一般道
“你和你表哥怎麼說話的?一個丫頭片子,還敢和你……”
屋內早就聽見那個女人聲音的林母,眼急手快的藏好東西,連忙迎了出來,正好打斷兩人的對話,似是滿懷期待的模樣,笑盈盈的道
“哎呀,娘,您來了,樂兒,快,把你姥姥和表哥迎進來!”
見林母出來,老太太更是將有些陰森的目光投向林母,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
“你原來還記得你有個老娘呀!”
林母依舊笑眯眯的,這話早已經傷不到她了,曾經百般想要尋求認同的心思早就沒了。
她連忙迎了過來,嬌嗔道“娘這是什麼話,您永遠是我娘,娘家永遠是我的依靠,我哪能不記得呢?”
老太太這才輕哼了一聲,對林母的攙扶沒有異議了。
林母看了一眼林朗,再看了一眼黑胖的侄子,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才軟聲細語的對江耀祖笑道
“哎呀,幾年沒見,耀祖都長得這麼大了,快,快隨著小姑進去。”
等到江耀祖昂著頭湊過來的時候,林母給林朗使了個眼色,林朗悄然退下,轉身去了自己屋子。
等到老太太在堂屋坐下,喝了一口熱水,還等不到林朗,用力放下手中的碗,狠狠的皺眉道
“家裡來了人,你的那個丫頭卻偷溜了,怎麼,是見不得窮親戚嗎?”
林母歎了口氣,“娘,您這是怎麼了,一來就連連發火,要是不想來這兒,傳個信,我回娘家一趟不就好了嗎?”
沒等到老太太發火,江耀祖一把將喝得沒剩一點兒的粗碗摔在桌上,抱怨道
“小姑,怎麼不是糖水?”
林母眼中閃過厭惡,麵上卻十分抱歉的模樣,連忙走到侄子身邊,拍了拍江耀祖的肩膀
“哎,你不知道,你表哥還要繼續讀書,讀書花費的銀子那可不少,這全家可不得苦巴巴的勒緊褲腰帶,從嘴裡儉省些嗎?自然比不了江家!”
林母這話不假,尤其是林樂現在隻是個童生,年紀也還小,定是要繼續往上讀的,家裡就那點產出,又沒有其他穩定的收入,自然緊巴巴的。
老太太依舊維持著自己的態度,好像林母依舊是曾經那個為了她一個微笑死命討好的丫頭片子,她眉頭一皺,有些陰陽怪氣的道
“你不是同你婆婆好的很嗎,怎麼,她那些本事兒沒交給你,都帶進棺材了?”
聞言的林母情緒有一瞬間的波動,她捏緊了手中的粗布帕子,僵著臉道
“我嫁進來那會兒,我婆婆就已經眼睛熬的不行了,我一個做粗活的丫頭片子,手粗的比那老樹皮都糙,能碰那綢呀緞的嗎?”
若說現在她這日子還有什麼遺憾的,那就是沒能好好的伺候婆婆幾年,她不但救了她的命還救了她的心,可惜,好人不長命……
眼見草兒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不再開口,江母額間的紋路更深了些,心中怨怪不已。
都是那老虔婆做的怪,要不然,以前隻會討好賣乖的女兒怎麼就偏向了其他人,連自己親娘都不想認了。
正想要發火,可看到一旁嘟著嘴的滿臉不樂意的孫子,她還是壓下了怒火,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