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程處默吃了牛糞，還吐得挺慘，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心心念的小雞燉蘑菇可不能就此放棄啊。
“處默，你是不是受不了了，你要受不了就直接認慫明說，那這牛糞就不用你翻了！”張素也打算激個將。
程處默聽了很是意動，正想撂挑子不乾，可一抬頭就看到張素整滿眼嘲諷的看著他，當即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他可不像再被張素鄙視了，忙改口說道“誰說我受不了了，我隻是剛才猝不及防的被風吹得牛糞進了嘴裡，一時受不了過來緩口氣罷了！”
“奧，這樣啊，那你趕緊緩口氣，緩完了抓緊回去接著乾，今天這兩堆牛糞必須得全部翻完，要是翻不完，那可就廢了，得從新收集牛糞再翻，你看著辦吧！”張素一本正經的胡說道。
程處默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哭喪著臉說道“弟兒啊，你看我這剛吃了牛糞，這正難受的呢，我能不能回家叫幾個人來幫我乾啊！”
張素堅定的搖搖頭，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忽悠來你這個大勞力來乾這活，你丫居然想讓彆人乾，難道不知道勞動最光榮麼！看來得洗洗腦……啊不對，是加強一下思想教育啊！
“處默啊，不是我不同意讓彆人代替你來乾，實在是咱們這次這個牛糞種山珍太重要了，你以為我讓你乾這個隻是單純的為了賺錢麼？”
程處默眨巴著眼睛問道“不是為了賺錢還能為什麼？”
張素站起來轉過身去，背著手抬頭四十五度看天，然後莊重的說道“當然是為了天下的黎民蒼生能過上好日子啊！”
“噗……”
程處默直接噴了，指著張素瞪著倆大眼說道“張二愣子，你還真是個二愣子啊，翻個牛糞居然能扯到黎民蒼生，以前我老覺得我爹是咱整個大唐最能吹牛的人了，今天聽了你這話，我覺得我爹要變成第二了，你特娘的才是第一啊！”
張素依舊背對著程處默說道“我知道猛然告訴你，這項事業這麼偉大，你肯定接受不了，沒關係，你聽我細細說來！”
程處默正想在這多待會呢，當下便一副洗耳恭聽的說道“你說！”
隻聽張素說道“處默，你知道我為啥費儘心思的要搞這個牛糞種山珍麼，因為咱們大唐的百姓太苦了啊！遠的不說，就說我的這個二愣屯，你知道他們現在為啥穿的衣服款式顏色都差不多麼？那是因為這些衣服都是我給他們做的，可在這之前，你知道這二愣屯剛成為我的封地的時候有多窮麼？”
程處默愣愣的問道“有多窮？”
張素背對著程處默說道“在村裡家裡能每個人都有一條褲子，那就是村裡富裕的人家啊！很多人他們都是一家人共穿一條褲子啊！”
“嘶……什麼一家人共穿一條褲子？那他們怎麼出門啊？”程處默震驚的問道。
“怎麼出門？當然是誰出門誰穿著，其他人都在家光著！處默，這種體會你沒有吧！”
程處默紅著眼睛搖搖頭說道“沒有，我都是每天換一條褲子，唉，現在想想真是愧對天下百姓啊，我大唐百姓儘然貧窮至此！”
這話聽的張素差點破功，這廝可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張素趕緊穩了穩自己的心態，繼續裝逼說道“是啊，我大唐的百姓，還是很窮的啊！所以我才砸錢辦煉糖作坊，辦造紙作坊，為的就是能為改善他們的生活出把力氣啊！你看看現在的二愣屯村民，他們通過農閒時到作坊裡做工，現在生活已經都提高了很多！”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啊，要想讓百姓們真正的富裕起來，得多找些出路才行啊！”
“然後，你就想到了這個牛糞種山珍蕈？”程處默問道。
“對，這個用牛糞種山珍，其實就是種一種蕈，我把它叫做雙孢菇，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啊，用這東西做菜，可比香蕈好吃多了啊！我想大唐的達官貴人肯定都喜歡吃的！”張素頓了一下，然後激動的說道“處默啊，你想想看，一旦咱們研究成功了，賺錢先不說，單單是將這個法子推廣出去，推廣到整個大唐，我大唐的百姓豈不是就多了條致富之路啊！這是一項多麼偉大的事業啊！”
程處默想了想覺得還蠻有道理的，他沒想到自己乾的這事居然這麼偉大，當下便一臉佩服的望著張素說道“大素啊，聽了你這話，我是真的真的茅塞頓開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乾！隻是……”
“隻是什麼？”張素背著手問道
程處默搓著手說道“隻是弟兒啊，你能不能轉過來對著我說話啊，你這麼背著我，我看著彆扭啊，你這後腦勺長得太好看了，我老有種想那板磚拍衝動！”
“……”
張素無語的轉過身來說道“能不能嚴肅點，我這跟你說民生大事呢！”
“嚴肅，這就嚴肅！”
張素白了程處默一眼繼續說道“之前我跟你說過，我研究的這個牛糞種山珍可是咱們全大唐獨一份的，這事前人沒乾過的事情啊，所以這個工作很艱難啊，你從現在開始，可不能想剛才那樣了，你的沉下心來，好好的，用心的去翻牛糞，不僅要翻好牛糞，還要學會做筆錄，將你在翻牛糞種雙孢菇中積累的經驗都詳細的記錄下來，最起碼你要分析用什麼樣的牛糞種出來的雙孢菇不僅產量大，還口感好，這樣你不斷的摸索完善，等到技術大成，咱們就可以將此項技術推廣出去，而你作為牛糞種雙孢菇的第一人，必將記入史冊，流芳千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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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入史冊！流芳千古！這真的可以？”程處默滿臉激動的流著口水問道。
張素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千真萬確！”
程處默聽完這話，立馬跳起來大喊道“哇呀呀呀……俺程處默要記入史冊，流芳千古，牛糞，你程家爺爺來也！”
喊完，程處默操著糞叉子就去乾牛糞去了。
這次程處默翻的特彆認真，特彆賣力，即使有牛糞飛到嘴裡，他也恍然不覺，隻是埋頭苦乾，不敢不知道，乙肝嚇一跳，被張素洗腦的程處默翻著翻著牛糞，竟然漸漸地覺著腳下的牛糞竟然也不臭了，自己也不在惡心嘔吐了，甚至乾到後麵，程處默心裡竟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這牛糞竟然讓他覺得如此的親近！
這一幕把前來給張素送水的楊白勞看的連連稱奇，直誇程處默這家夥不種地可惜了。
在程處默賣力的勞作下，兩堆牛糞很快就翻完了。
意猶未儘的程處默隻得收了糞叉子，扛著來到張素身邊“大素，牛糞都翻完了，快去看看我翻的符合不符合你的要求！”
張素忙裝作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捂著鼻子走到牛糞堆不遠處看了看，嗯，不錯，這程處默活乾的不賴，翻的很到位！
“嗯，翻的不賴，不過你不要驕傲，這才剛開始，這牛糞和草稈混合好後，還需要將它們堆好用清水浸濕，讓它們發酵然後再翻，這活一天乾不完，是個長期的工作，你可要好好的耐著性子學習啊！”張素一副很農業教授的樣子說道。
程處默實在的點點頭“放心吧，俺一定好好的一邊乾一邊記錄，一定要在這牛糞上種出你說的那個什麼雙孢菇來才行！”
張素對程處默現在的這個狀態很滿意，這才是被洗腦後的樣子嘛！
張素看了看這翻牛糞的活乾完了，便叫來村長楊白勞，讓他派人好好的看好蘑菇棚和牛糞堆，然後便領著程處默趕緊離開了蘑菇棚，各自打道回府了，這裡實在是太聞兒了，現在張素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裡外都滲透這滿滿的牛糞味兒！
可程處默這廝走的時候竟然還一步三回頭的不舍，渾然不覺得他自己都快變成一坨行走的牛糞了，滿身的牛糞味兒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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