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大唐張陽李玥!
波斯王子沒有下令去捉拿逃走的波斯兵卒,他無奈麵對現狀,為了保住波斯的國祚,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在波斯都城被破之前卑路斯就已經成了波斯的國王,從當權者的角度來看,誰都不願意做亡國之君。
在馬哈城整頓這些時日,又有一個人造訪了馬哈城。
他帶來了三千名奴隸,這些奴隸原本就是從波斯逃出來。
薛仁貴看著這個眼熟的客人,他不是彆人就是現在奔走西方諸國賣糧食的西域商人安延偃。
這人用一塊布蒙住了口鼻,向薛仁貴與王玄策行禮,“兩位大唐將軍,這些逃奴可以用來給城中做一些苦力。”
薛仁貴頷首道“我們買不起這麼多奴隸。”
安延偃躬身回道“這是送給唐軍的,不用銀錢。”
現在還要修建城防,需要人手,自然越多越好,要隨時準備麵對大食人的進攻。
王玄策走在一旁目光看著這些奴隸,“送給唐軍的?你會有這麼好心?”
安延偃慚愧笑著,“在下也希望兩位將軍可以擋住大食人,隻有守住了阿姆河,在下的生意才能繼續下去,我們都是為張尚書做事。”
都是為張尚書做事,這句話是薛仁貴與王玄策在這裡聽到的最多的話語。
阿史那杜爾也是,高昌人也是,眼前這個西域商人也是。
外交院在西域布置了許多,或許張陽早就料到了波斯會有覆滅的這一遭,便安排了眾多人手。
有了這般布局,唐人能夠自由穿行在西域。
這裡的陽光還是很毒辣,王玄策又道“多謝了。”
馬哈城內的人員本就複雜,眼下不嘩變就算不錯了。
安延偃又道“在下會看管他們,還望兩位將軍準許在下來城中歇息幾日。”
說著話,他又拿出一卷羊皮,“這是在下從一個逃亡的波斯商人處買來的圖,這是大食人打仗時戰陣圖,他們一路攻打波斯,用的便是此種戰陣。”
薛仁貴伸手奪過圖紙,他仔細看著圖上的戰陣。
安延偃又道“大食人野蠻又好鬥,據在下所知大食人將投降的波斯人,在木樁上綁起來,就這麼將他們爆嗮荒野,在波斯王都附近三萬多人,就這麼活活被嗮著,此等行徑人神共憤。”
這個姓安的昭武九姓後代,他的關中話特彆好。
他又道“在下會來這裡也是因為另外一件事,原本在下是在葉護可汗手中做事,薛將軍掃平了天山之後,泥孰可汗逃亡去了西方,他投效大食人,在下想要看著他死。”
阿史那杜爾是認識安延偃的,倆人隻是照麵一眼,也沒有多講話。
接下來時間又有一批吐蕃人來到馬哈城,這些人是祿東讚派來的。
越來越多的人前來,馬哈城在短短半月時間,能夠戰鬥的人手從原本的一萬人,一時間增加到了兩萬人。
在薛仁貴與王玄策的安排下,隻要幫著在馬哈城駐防,唐軍可以給他們一口飯吃。
越來越多的人彙集此處,多數都是從波斯王都逃出來的人,他們在外求生困難,投效大食人也不會有好下場,大食人對投降的戰俘很殘忍。
多方勢力彙聚阿姆河畔,一時間所有人都寄希望於唐人。
希望傳說中強大的唐人能夠打退大食人。
安延偃負責城中的糧食與兵械,他這個西域商人展現了自己巨大的人脈與資源實力。
這讓馬哈城內就算人口再多,他都可以拿出足夠多的糧食,甚至可以拿出中原才有的烈酒。
甚至他還能打聽到天竺與吐蕃的情況。
天竺四國其實各自為政,他們並不團結,這一次馳援大食的也隻是其中一國。
安延偃製止王玄策要把兵械交給奴隸,解釋道“王將軍,在西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他們不能拿刀,而且開戰之後要將他們趕出城,奴隸是最容易嘩變的。”
見王玄策一臉的疑惑,安延偃又道“因為奴隸去哪裡都是奴隸,他們從來不會為一個國而戰,波斯會滅亡也正是因為貴族貪得無厭,奴隸越多他們就越弱。”
“我很佩服張陽在高昌所做的事情,他利用奴隸推翻了高昌王父子,並且拿下了整個高昌。”
王玄策也打消了給這些奴隸兵械的想法。
安延偃笑道“將軍,不論是在西域還是在波斯,這裡與中原不同,不論唐人對他們有多好,他們都不會感激你們,若是你們不給糧食,不給住處,他們便會作亂。”
“這些人不會耕種,也不會種糧食,一兩人在流亡在外會成為賊,一夥人流亡在外,會成為盜匪,這是波斯,這便是中原的西方,將軍初來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以後在下會多與將軍說明。”
從當初從長安城離開,如今在波斯的安延偃眼神中儘是疲憊,他奔波諸多地方為的就是自己的族人。
王玄策低聲道“我不明白,你為何這麼幫我們?”
安延偃躬身道“在下是替張尚書做事。”
“某家不信!”
“哈哈哈!”安延偃苦澀笑道“其中緣由將軍不用多問,哦!聽說將軍派人去了天竺打探消息?”
昏暗的土屋中,王玄策詫異地看著他,“你是如何知曉的?”
“在下要打聽消息很容易,在天竺有不少商人與在下有交情,常有交易往來,在下還聽說了玄奘和尚離開大日戎王,前往了吐蕃,後又被吐蕃送去了西域,現在應該在裴都護手中了。”
這人就像是西域的萬事通,他對西域的了解就像是自家後院一般。
深夜的阿姆河畔很冷,明亮的月光灑在這座小城中。
薛仁貴深夜與柳氏走在城牆上,骨瘦如柴的奴隸就躺在城下,他們睡醒就開始修城牆,隻要給他們吃糧食,他們什麼都能乾。
柳氏很厭惡這種人,她覺得那已經不是人了。
“中原現在應該是寒冬了。”柳氏低聲道。
“是吧。”薛仁貴低聲道“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就回去,再也不來了。”
柳氏歎息道“這個地方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