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大唐張陽李玥!
聽到屋內的談話,狄仁傑打起精神仔細聽著關於倭奴的消息。
李治不解道“你們真的在那裡發現了銀礦嗎?”
何必點頭,解釋道“一開始他們還藏著掖著,但之後收買了幾個倭奴,便知道了其中來曆,得知了三座銀礦山的所在,後來我們就讓他們挖礦。”
“隻不過後來有倭奴作亂,溫挺就失控了,他殺了很多很多人。”
何必思索著,道“應該是溫彥博老人家過去的那些年月吧,他就帶著遼東兵馬屠滅了百濟,百濟人幾乎要死絕了,後來到了新羅人地界,他才收起了殺心。”
“再之後就是在倭奴地界上的事了,其實我們殺了很多人,溫挺就是個殺人的瘋子,誰也攔不住他。”
何必感慨著道“你們見過金春秋了吧?”
李治點頭道“見過了。”
“金春秋是個見利眼開的人,現在溫挺已回了關中,而金春秋一邊與遼西遼東兩地郡守討教治理方略,並且要帶著新羅兵馬再次攻打倭奴,如果他成功了,倭奴也該死絕了。”
李治沉默了良久,那會是一個什麼場景,又會死多少人。
何必與晉王說了很多關於這些年遠走遼東的見聞,狄仁傑聽得仔細,可不想錯過這些能夠增長見識的話語。
以往關於這些遙遠的地方隻能在典籍中知道。
倭奴是個不適宜長久居住的地方,時常會有海水倒灌,還會有地震與噴火的高山。
那裡的地勢與水土也不適合大規模地種植糧食。
新羅的地界在貞觀十七年就並入了大唐的版圖,金春秋一心想要新羅人也成為唐人,所以他現在還需要大唐的戶籍,將新羅人編入大唐的戶籍才能真正地成為唐人。
為此他需要功績與功勞,彆看金春秋麵對唐人時很諂媚,其實他是一個陰狠的人,背地裡的野心極其龐大。
他需要功勞來給新羅人編入大唐的戶籍,倭奴的人命就是他收獲功勞的稻草。
有了何必帶著,李治與狄仁傑在幽州的生活好了許多。
何必本就是一個活著灑脫的人,他不想身邊跟著晉王以及一群累贅,好吃好喝地照顧了一些時日之後,便將他們送到了渝關城前。
“過了渝關就早日回長安城。”何必丟下這麼一句話,板著臉站在一旁。
李治追問道“何叔不跟著我們一起回關中嗎?去見見丁伯與姐夫也好。”
何必冷哼一聲,“若驪山有難某家帶著遼東兵馬就去幫他,若無事,某家一個人自在活著也挺好。”
狄仁傑示意晉王不要多問了,使勁使著眼神。
何必很想將李治提起來,丟到渝關城的另一頭,甚至想來了手法與方式,把人丟出去的同時,隻讓晉王受一些輕傷。
跟在李治身邊的侍衛們也都是發怵,他們三十餘人一起動手,都打不過眼前這個好漢。
這給眾人心裡留下了一個印象,給驪山辦事的人都是猛人,這個人太生猛了。
“何叔,之後要如何安排金春秋?”
見李治又問了,狄仁傑眉頭直跳,胖臉上寫滿了糾結,要是到時候打起來,自己要先跑才行。
何必抱著一把橫刀,閉著眼沉聲道“他既然要做大唐的狗,那麼大唐讓他死,他也該感天謝地,但這些事禮部自然有安排,在這個人對大唐社稷還有價值的時候,不動他,直到他沒有價值。”
這就是大唐社稷較為黑暗的一麵,像金春秋這種一心想要改命換個身份的活法,他的這種心思終究會害了他。
李治與狄仁傑出了渝關城。
“晉王殿下,金春秋這樣的人一旦放任會成為隱患的。”
狄仁傑看人的目光一向很準,隻要他覺得誰要大難臨頭了,那這個人肯定有大難。
對此李治深信不疑。
幾人入關之後,打算先去關中的河東,出來快兩年了,等再回長安城多半是冬季了。
一路走著,狄仁傑開始了苦讀,沿途都會采買書卷,此番回去他要參加科舉了。
河東地界,這裡是聞喜縣。
汾陽的汾酒很吸引人,裴宣機往往教完書之後,便會自在地飲上一杯。
為了支教事業,大唐每年都要拿出上萬貫的銀錢來養著各地的支教的夫子,並且讓各縣查問夫子教書的成果,以及教出來的學子進行縣試考核。
支教夫子是負責教書,而縣裡來進行縣試。
這是大唐自科舉建立以來,第一次使用縣試來進行選拔。
裴宣機送走了聞喜縣的縣丞,便給自己倒上一碗酒水,痛快地喝下一杯。
每一次喝酒總會放一些空酒碗,他先是自飲自酌,自言自語良久之後,便將這些碗中的酒水全部喝下。
在裴宣機的心中一直藏著事,那是自己半輩子碌碌無為,見到了驪山縣侯,之後開始了推翻世家的大業,達六年之久,死了很多很多人。
這些人有寒窗苦讀數十年的背叛。
也有一往無前,甘願為其死的壯士。
也有一腔熱血,揮刀而去的年輕人。
裴宣機舉著酒碗道“諸位,不負期望,驪山縣侯與天可汗沒有背叛我們,世家倒了,科舉大興,你們沒有白死。”
每年這個時候,他總是說著奇怪的話。
裴宣機的發妻是個很尋常的農家女子,她已經習慣了丈夫每年做出的這個舉動,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裴宣機的支教事業很順利,但也有不順利的時候,他有一個學生叫做來俊臣。
這個叫來俊臣的學生,十三四歲的模樣,他慌慌張張跑來,“老師,外麵來了一隊官兵。”
裴宣機年過四十了,妻子剛剛生了一個孩子,正值不惑之年,也是一個男子最沉穩的時候。
聽到學生的話語,裴宣機道“俊臣呐,你是不是又做壞事了?”
來俊臣道“我沒有。”
裴宣機接著道“你應該多向李遊道學學,你看看他讀書多麼用功。”
“老師,讀書就一定會出人頭地嗎?”
聽到這個問題學生的回答,裴宣機欲言又止,隻好道“大概吧……”
裴宣機心中有了些許動搖,繼續道“你若是不讀書,多半是不會有出息的。”
“為何?”
裴宣機放下了酒碗,雙手放在膝蓋上,耐心教導道“不讀書不知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