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透明,宛如千萬鏡麵組成的小貂輕盈地落在方易明麵前,尾巴一甩,在前方立起一個鏡麵,無論是金光還是暴動的影子都在接觸鏡麵的那一瞬原路反射,逼得黃金隼和墨利亞不得不避開。
體表晶黃的粘沙晶龍則悄然從地下浮了上來,雙足一踏,地麵居然就像搖晃的水麵那樣波動起伏,和“築巢”相似的土碑立起,一次次擋住攻擊。
卷砂駝也浮出來,它沒有幫忙防禦,而是麵向失控中的墨利亞。
一圈風環在其控製下套住墨利亞,融入其體內,墨利亞的動作變得就像慢動作一樣,十分遲鈍。長臂猿控製的影子手成功握住她。
黃金隼還在天上盤旋,矮人們可能是不甘於在之前處處被壓製,想要找回場子。
石免帶著墨鏡,從土裡一躍而出,抬頭看了看黃金隼。
粘沙晶龍受其指令,將“領土”內的道道金光和波紋似的幻境析出,一並扔向高空,被速度極快的黃金隼一一閃過。
石免朗聲詢問:“還要打嗎,二位?”
空中傳來似有似無的哼聲,黃金隼一轉身,化為一道金光,離開了這片空間。
望著金隼飛離後,石免低下頭,正一正墨鏡,同控製住墨利亞的方易明對視,勾起嘴角,輕輕笑了。
方易明讓長臂猿把墨利亞裹成粽子,這才深呼氣,道:“你倒有些用處。”
“過獎。”石免收回禦獸,蹲下,摸了摸土地。
他們所處的這片空間開始微微晃動,不多久,他們就突然被傳送到外麵,塔蘭山脈西側高海拔的灌木地帶。
新雪仍在積著,或許時方才動了一番,他們覺著暖和了一些。
方易明抖了抖腿,也收回禦獸,把墨利亞扔到一邊,原地坐下來:“那塊載物之土呢?”
“嗯?”石免表現得仿若無事發生。
“壞了我們的事,總得教訓教訓它。”方易明眼神晦澀不清。
石免乾笑:“它睡得好好的,是我們突然跑到它頭上打架,還把它頭上薅了一通,它能任我們打,不發狂,就很好了。”他最後添上一句:“土地是有記憶的。”
方易明朝他和他站的地麵瞥一眼,想到他最後通過“領土”施展的金係攻擊和幻境,沒繼續找那塊載物之土的麻煩,而是雙目使力,目光穿過叢叢灌木,聚焦在一束正向東方天空漂移的金光上。
那兩個矮人要往東邊走嗎?正合他意。
方易明語氣平淡,要去找那兩個矮人的麻煩,他們被這麼算計,不可能就此揭過。
反正抓武會隻不過是暉炅國內部的過家家,他們巴不得這裡越來越亂。
石免對此沒有意見,聚集土壤簡單構築了一個小土窯,包括被控的墨利亞在內,三人都在其中休憩。
臨近雪線,這四周濃鬱的冰係魔力會阻遏傷勢的恢複,他們需要更溫和一些的遮蔽。
石免甚至還升起了火,火堆趴伏,火焰搖搖晃晃,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
同樣是第八天的夜晚,湖麵波光稀疏,空氣濕熱,白霧在湖上漫無目的地飄。
湖邊草木葳蕤,在無風的夜晚,香氣一絲絲在附近醞釀,同時,在黑夜裡顯出一點綠色的苔蘚無聲地鋪開,染上了湖邊的峭壁。
就在這時,湖麵莫名升起一個個氣泡,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朦朧,隱於霧中,也安靜地在湖麵擴開。
氣泡出現的那一刻,湖附近的香氣就淡了,幾不可聞。
湖中多處的水流旋轉,漸漸形成一個個漩渦,湖水受其引動,濺到湖岸,打濕那些苔蘚和地衣,下一刻,那些苔蘚和地衣也旋轉起來,混著水攪拌成爛泥。
湖水波蕩時,一個鬼魅般的身影被水蕩到,驚得顯形,又再次遁入黑暗。
“嗬~大晚上的拜訪,還不止一人……”
嫵媚的聲音在湖麵回蕩,聲音不大,卻正好搔到人心癢處,不過,當聲音消弭後,癢處反倒更癢了。
話音剛落,米爾突然出現,騎著一頭麝香鹿,鹿角對著湖麵,頭一勾就道道揮出無形利刃。
利刃剛接觸霧氣,便將那片乳白千刀萬剮,分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