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途中,女人大氣不敢喘一聲,畏畏縮縮的,裘明與宣逍也未對話,氣氛沉凝。
當然這隻是表麵。
“你像塊木頭,一點不像海盜。”傳念中,裘明抱怨。
都是這廝一直杵在那兒,動也不動,不然他何苦一直給自己加戲,又沒報酬。
“我倒覺得你像得過頭了,”宣逍悶悶應答,“你未免太有天份了。”
有天份到旁觀的他警鈴大作,就怕這人隨時在背後給自己捅一刀。
裘明嗬嗬,不屑一顧。
“球哥。”宣逍求助魂球。
那球把自己推得一乾二淨:“不關哥事,哥認識他的時候,他都五歲了,哥怎麼知道之前他受了啥刺激。”
“哎。”
宣逍擱心裡歎氣,不過有一點他是確定的,得回去上報加強小明的思想道德教育,不能在置之不理了。人選的話,塔弗老師就很合適……
裘明忽而身上一寒,不動聲色,左右觀察,沒看出端倪。
其後,二人隨同女人走進一家土坯樣式的旅館,出入口來來往往的不止有明顯的亡命之徒,還有一些看著平常的行人、旅客甚至商人。
有些商人會偽裝成不善的暴徒,有些暴徒則會喬裝良善,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眼花繚亂,良莠不齊。
旅館大廳排列一張張土桌土凳,或者說,凸起了一塊塊島嶼的沙土,與地板嚴絲合縫,許多人行色匆匆,亦有一群人圍集,儘數揣著狼牙棒,鐵戟杆,雙刃斧,三尖槍之類的兵器,由於這點,他們聚合的不多,稀稀散散,獨來獨往。
自進入廳堂以來,裘明便暗自調動目力,黑瞳深沉,老辣的視線不講禮儀謙卑,不顧若癮敵意,張狂地一一掃視,隻在某人身上頓了一頓,狀若無事地撤離。
宣逍為小明的反客為主感到心累,得了他的提示,百無聊賴地丟去眼神,但見那人少發皺皮,佝僂瘦臂,生氣稀罕,行將就木,活似一隻去了水分的橘子,默默為自己的雙眼默哀。
中間一人套著蔽衣破布,懶散坐著,看到二人來了精神,招呼道:“兩位請過來!”
相比諸多嘀咕臟話的家夥,這位“老大”委實客氣了。
數十道灼灼眼光交集,裘明和宣逍信步靠近,停在首先邊緣的地方,無人發聲。
帶路的女人走得毫無聲息,無人在意。
瞧著他們並無溝通的心思,“老大”微微一笑,沒有多言,而是朗聲說:“諸位雲集鄙處,都明白海上的事了吧!”
有人忽然開嚎:“去你媽的,彆說廢話!”
堂內哄然大笑。
“老大”不以為忤:“各位都是有誌之士,不需嘮叨!海上的牲畜和陸上的玩意兒打起來了,這時候不他娘乾它一仗,更在何時!”
“撈一筆!”有人大吼。
“撈一筆!”有人應和。
“得撈,”“老大”用力點頭,“但這個撈法怎麼講,各位有機靈嗎?”
“那還用教嗎?等他們兩敗俱傷!”
“老大”平挪腰腹,瞪大眼看他:“他們,容易,咱們,咋辦呐?”
眾多強人身體抖擻,握抓各自武器,劍拔弩張,彼此敵意不言而喻。
這時,沒帶武器的裘明和宣逍就十分突出了,但無人招惹他們。畢竟無冤無仇的,若他們是真材實料的天賦者,那無論如何也惹不起,若他們不是,那也後會有期。
一時間,他們二人附近居然成了最安定的區域。
是不是高調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