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富田家的最大底牌,同時也是為數不多能夠在奈落城留下赫赫威名的大劍豪,富田信綱是唯一能夠在年輕時,與柳生一劍抗衡的頂尖劍士,由其所創的秘劍鬼獄,威力強大絕倫。
在三十年前的平野原之戰中,富田信綱憑借真劍黑餮,以超強實力,創下千人斬的輝煌戰績,更是被稱為奉以‘妖刀’的威名,距離問鼎劍聖之位,也僅差一步之遙。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自平野原之戰後,富田信綱便徹底歸隱,以至於人們漸漸遺忘了這位頂尖強者。
已過古稀之年的富田信綱坐在宗祠的門檻上,忍不住地歎息起來。
“沒想到,富田家竟然會走到這一步,我早就和你說過,平日裡行事不要太過霸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然隻會反噬自身。如今我已年老體衰,連劍都握不住了,又該如何能保得住這一家老小。”
富田山新擦乾眼淚,跪在地上爬到富田信綱麵前,認真地說道“這我都知道,我此次前來並非請二叔出山,而是想跟您借真劍黑餮一用。”
富田信綱聞言一驚,抓住富田山新的雙手,神色凝重地說道“你難道忘了當年我和你說過的話了麼?那是一把不祥之劍,隻要出鞘定會掀起無邊的腥風血雨。”
三十年的所發生的一切,不斷在腦海中重現。
當年在平野原,富田信綱率軍與羅門城武士廝殺,受到了對方的埋伏。
那一場戰鬥十分慘烈,雙方的武士死傷無數,整個平野原被屍體鋪滿。
身受重傷的富田信綱,所率部眾無一生還,隻剩下他一個人藏在山穀裡躲過一劫。
但是羅門城的增援很快就抵達了戰場。
就在富田信綱走投無路,準備以身殉國之時,山穀裡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灰霧。
富田信綱隨即昏倒,等他再次醒來,戰場上羅門城的武士已經全部被人斬殺。
正是這一戰成就了妖刀之名。
隻不過作為當事人的富田信綱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在昏迷的過程中,他的身體完全被另外一股意誌所掌控。而那股意誌正是來自他手中那把發生異變的妖刀。
從那裡以後,每當富田信綱握劍之時,就會受到某種呼喚,而迷失自我。
為了防止釀成大錯,富田信綱便將真劍黑餮封印起來,並發誓此生絕對不再持劍。
“可是富田家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就請二叔把劍借給我吧。我不想家族幾百年的基業,毀在我的手中。”
富田山新神情激動,雙眼通紅,他天生是一個好強之人,所信奉的霸道主義,比起屈辱的死去,他更願意轟轟烈烈地戰死。
富田信綱搖了搖頭,始終不願答應。
“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放不下手中的權力麼?現在擺在富田家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離開奈落城,回到祖先們居住的地方去。”
富田山新狀若瘋魔,大吼大叫起來“富田家的祖先努力了幾百年,就是要離開那個偏僻落後的地方。”
“為了往上爬,為了取得那些貴族們的賞識,多少兒郎戰死沙場,多少女兒當做禮物送來送去,被人家當成牲口看待。”
“如今我們成了奈落城最大的貴族,取代伊藤家成為城主,也隻差最後一步。現在就放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富田信綱起身,朝宗祠內走去“不甘心也沒辦法,急流勇退,至少還能當個富家翁,守在這裡,隻會落個家破人亡。”
富田山新站起身來,恨恨地說道“二叔,你變了,變得懦弱了。當年為了拚下這份家業,你是多麼的冷血,多麼的強勢。現在的你為什麼那麼膽小。”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我有預感,現在離開奈落城,是我們富田家最後的機會。”
富田信綱沒有搭理,自顧自地向裡走去。
突然這位老人腳步停了下來,一把長劍無聲無息地刺穿了他的胸膛,血液很快便染紅了衣服。
“二叔,不要怪侄兒,像是這樣隻會逃避的懦夫,是無法帶領富田家走出困境的。富田家需要的是我不是你。”
從初代家主的畫像前,富田山新目光貪婪地取下那把傳說中的妖刀,隨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