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李子木剛走進巴山鋼鐵廠東大門,正拿著一疊報紙的劉思敏看到他笑嘻嘻的說:“科長,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李子木一驚,看來許先芝一定有突出的表現,連忙輕輕的問劉思敏:“思敏,風景這邊獨好嗎?”
“好!好得很啊!”劉思敏說著四下看了看,靠近李子木輕輕的說:“頭兒,山雨欲來風滿樓,不是很好啊!”
李子木還想問問劉思敏,見迎麵來人了就快速的往家裡走。李子木回到家裡胡亂的洗了一下就準備往辦公室走,剛走出門又一下返回去抓起電話:“老何,我是子木,老周在不在?你讓老周接一下電話呢!……周哥,我是子木,我回來了,你到我辦公室去接電話!”
李子木放下電話停了一下,估計周牧童已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就拿起來:“周哥,情況怎麼樣?”
“情況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壞。”周牧童說後就將知道的情況詳細通報給李子木。
昨天,早交班會結束後,周牧童回到辦公室對弟兄們說:“弟兄們,我們科長家裡有急事回去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今天有人肯定要來找他的。”
宣傳科辦公室的弟兄們都是些“人精”,他們從周牧童的話裡得到了素材,就自由發揮議論起來。有人說:“是不是陳紅瑜要來找科長?”
“什麼?陳紅瑜來找科長有什麼稀奇的?肯定是陳紅瑜家裡的人來找科長了。”
“這下我們科裡就熱鬨了,肯定有好戲看的了!”
“你們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啊!科長平時對我們不薄啊!怎麼能這樣呢?”周牧童還想說下去,何勤儉輕輕的問他:“老周,科長突然回家是不是在躲某件事啊?”
周牧童看著何勤儉隻是輕輕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
劉思敏見周牧童沒有回答何勤儉的問話,故作神秘的把辦公室門拴上說:“周老師,如果不是陳紅瑜來找科長的話,那就是昨天下午那個人要來找科長了。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劉思敏說著指了指黃貴族的位置:“那就是這個同誌來找科長了,你說是不是?”
周牧童記住了李子木說的要保密的話,就不想告訴弟兄們真實情況。他輕輕的笑了笑:“你們就不要亂猜了,科長說的要保密,我不能說!”
“嗨!”劉思敏走到周牧童身邊把他水杯拿著去接水,邊接水邊說:“周老師,我把門都關好了的,就我們這幾個人你還不放心?你還要保密?”
劉思敏說著把周牧童的水杯放在他的麵前,笑嘻嘻的說:“我的師傅,你還向徒弟保密嗎?”
周牧童笑了笑:“我怕了你們,我給你們說吧!昨天下午有人來請子木到她家去吃飯,子木覺得很突然,這兩個人是非常摳門的人,怎麼突然要請客呢?子木擔心這是鴻門宴,又沒有辦法直接拒絕,就說家裡有事就回去了。我想,今天下午某人肯定要來找子木的,我們大家都注意一下。另外,我也覺得這家人突然在這個時候請子木去吃飯,總覺得這裡麵有什麼名堂,是不是子木說的鴻門宴?我們大家都留心注意一下,甚至了解一下,幫子木把這件事情破了。”
弟兄們聽周牧童說了後都警惕起來,隻要聽到走廊上有什麼動靜就會出去看一看。
下午四點多鐘,許先芝打扮的非常時髦異常興奮的來到機關四樓,她站在李子木的辦公室門口先輕輕的敲了敲沒有動靜,就使勁拍打辦公室門。對麵大辦公室的弟兄們聽到敲門聲後,就明白是找李子木的人來了。
周牧童把門打開伸出腦袋對許先芝說:“許先芝,你不要敲門了,李科長沒有在辦公室。”
許先芝驚詫的看著周牧童說:“李科長沒有在辦公室,那他上哪裡去了?”
“李科長昨晚上接到家信,家裡有急事,今天一早就回家去了。”
“什麼?他回家去了?”許先芝驚詫的看著周牧童,大聲的說:“他這不是在戲耍我嗎?”
“許先芝,你怎麼能這樣說呢?誰個家裡沒有突發事情呢?李子木家裡隻有兩個老年人,家裡有事他肯定要回去看看啊!你怎麼能說他在戲耍你呢?”
“他家裡有事也太湊巧了吧?”許先芝狐疑的看著周牧童:“我不相信!”
許先芝說著就往熊世白書記辦公室走。
周牧童看到許先芝進了熊世白書記的辦公室後,關上門對弟兄們說:“子木懷疑是鴻門宴看來有道理。勤儉,你有人和許先芝近,你從旁邊了解一下,許先芝請客是不是真的?”
周牧童望著弟兄們說:“我說,弟兄們,我們這個科長李子木對人不錯,就拿我們上班遲到早退這件事情來說,他就處理得非常人性化。他要求除了有正規的活動大家不能遲到早退外,平時隻要把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就不計較遲到早退的事。他這樣放鬆我們,我們大家反而還自覺些,工作任務還完成得好些,這說明他的領導方法好。其次是我們晚上加班,他雖然沒有陪著我們,但他掏錢給我們買晚飯,給我們買烤鴨燒雞和啤酒,這樣的領導沒有幾個。我們雖然加班很累,有時候熬夜到晚上一二點鐘,但他這個科長卻記住我們的,給我們送夜宵來。我說這些事的目的,不是為了表揚他的好,但我想他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大家也應該好好的幫助他一下。”
周牧童的話剛說完,弟兄們就議論起來,有人出主意,有人提建議。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何勤儉連忙拿起電話連聲說:“好!好的!”
何勤儉放下電話對周牧童說:“熊書記叫你去一下。”
周牧童把煙往煙缸一摁:“八成就是為這件事!”
弟兄們看著周牧童走了也不再議論了,都埋頭做自己的事。但他們在心裡想,熊書記找周牧童去乾什麼呢?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六點鐘下班的時間了,弟兄們卻沒有走,都在等著周牧童回來,他們想知道熊書記找周牧童所為何事?難道是熊書記找周牧童談許先芝請客的事。
當時,許先芝敲了一陣門後不見李子木開門,本想到對麵大辦公室去鬨一下的,結果因為周牧童站在辦公室門口沒有讓她進去,她就氣呼呼的來到熊書記的辦公室。
許先芝走進熊書記的辦公室淚眼婆娑的說:“熊書記,你可要為我作主,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熊書記把手裡的文件夾往旁邊一放:“你又怎麼啦?我給你做什麼主?主持什麼公道?”
許先芝抹了一把眼淚說:“你說的叫我好好的給李科長賠禮道歉,我昨天就來給他說了,今天晚上到我們家裡去吃飯,算是給他賠禮道歉,他竟然回家去了,他這是有意識的躲我們,不想接受我們的道歉。他要走也不給我們說一聲,他這不是明顯的欺侮我們嗎?”
熊書記一愣:“你們要請李科長吃飯?許先芝,你們怎麼想到請李科長去吃飯呢?”
熊書記心想,我這個當舅舅的這麼多年都沒有吃過你們家裡的飯,你們怎麼突然請李子木到家裡去吃飯呢?
“你不是要我給李科長賠禮道歉嗎?我想請他吃一頓飯就算是給他賠禮道歉了,可他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害得我白準備了白忙活了。他如果早點給我們說了,我們也就不準備了,這不是明顯的欺侮我們嗎?”
“許先芝,話可不能這樣說,李科長家裡有急事,他是昨晚上十點多鐘給我請假的。”
“你真相信他家裡有急事嗎?”許先芝不滿的看著熊書記。
“我怎麼不相信他家裡有急事呢?你憑什麼懷疑他呢?”
“書記,你想想看,他為什麼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在我請他吃飯的時候有事,這不是……”
熊書記一下打斷許先芝:“你這樣說就有些不講理了,他怎麼知道家裡突然有事呢?是他的父母親帶信來說的,他是晚上才知道的,你怎麼隨便亂懷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