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一牆之隔的侍郎府內。
微微露出縫隙的窗內飄出低低的哭泣聲。
桌旁,穿著華貴的女子捧臉垂淚,蓄著短須,仍可見年輕時俊美的吏部侍郎馮誌呈一會兒繞到這邊一會兒繞到另一邊好聲好氣的哄著。
“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回頭叫那幾個小東西看到,說不得又要笑話你,那時你這個當娘的威嚴何在?”
“好了,不要哭了,我又有什麼法子,總不能要我這個三品大員去參一個身在後宮不理政事的公主吧?”
捂著臉哭的侍郎夫人霍得抬頭,眼眶泛紅的低喊:“怎麼就不能參了?她罵咱們妙兒,她瞧不起商戶之女,就是瞧不起你,瞧不起咱們鎮國公府,瞧不起咱們鎮國公府就是瞧不起……反正怎麼就不能參了?”
“哎呀,那日聽到這話的都是小女郎,其中有幾分真假,你也不知道,對不對?”馮誌呈眼看夫人要變臉,趕忙道,“隻當全是真的,太子妃不是也替那公主圓了嗎?說是誤會,再說那公主也是小女郎,口無遮攔,說什麼商戶之女,真仔細說起來你才是真正的商戶之女嘛,可望東伯夫人的壽宴上可是有人待你不好?”
侍郎夫人吸了吸鼻子:“沒有。”
“那不就得了。”馮誌呈道,“不過是小女郎之間的爭執……”
什麼?
“砰!”
侍郎夫人一拍桌子,火氣上湧,“你說的倒是輕巧,咱家女兒被公主這麼一說,名聲還要不要了?”
馮誌呈哄著:“咱鎮國公府還怕這個?”
“那名聲就不要了?”侍郎夫人橫眉,“好,那你的也彆要了!”
馮誌呈嚇了一跳,趕忙的抓住侍郎夫人。
這話聽著好怕!
“要,當然要了啊!”馮誌呈立刻改口。
侍郎夫人:“那你說怎麼辦?”
馮誌呈原地轉了圈,沉吟:“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侍郎夫人盯著他。
馮誌呈看著夫人。
四目相對。
片刻,侍郎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你說啊!”
馮誌呈趕忙應,他也是糊塗了,他家裡的這個哪裡會動腦子。
“那位公主殿下不是以勢欺人嗎?”馮誌呈問。
“對。”
“那咱們也以勢欺人。”馮誌呈道。
侍郎夫人疑惑:“還是上折子參——”
“不是。”馮誌呈解釋,“那位公主隻敢說咱們,不就是因為為夫不是世子嗎?同樣,她是公主,可彆人就未必了。”
侍郎夫人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侍郎夫人起身就往外走。
馮誌呈在後麵張了張嘴:“你就彆動手了,這隻是小女郎的爭執——”
“行了,我懂。”
侍郎夫人的聲音遠遠的飄回來。
馮誌呈暗暗鬆了口氣。
成婚多年,他還是深諳自家夫人的性子,既說了就會言而有信。
哎,剛才夫人說了嗎?
嗯,說了,肯定說了。
他還聽到了。
*****
馮雲從望東伯夫人的壽誕上回來就昏天黑地的躺了七天,直到了給母親請安的日子才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穿戴好了出門。
剛到了翠逸園,就聽到裡麵叔母爽快的笑聲。
這是撿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