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內亭台樓閣,溪水潺潺,青竹鬱鬱,樹木叢叢,翠綠的草地上各有擱置的青石,沿著細細的溪水蜿蜒而行。
再遠處歌舞曲箏,心境也隨之蕩漾舒緩。
女郎和郎君們因溪水左右分隔,雖是三個一群,幾個一伍,又是各自說的愉悅,可眼角眉梢難免往對麵瞧過去,郎情妾意亦近在咫尺之間。
“那邊綠衫的女郎上回接了侍郎家郎君的荷包,這回必是要坐到對麵的。”
“瞧到了嗎?已經坐下來的那兩個,我看啊,就差上門提親了。”
“……”
馮妙手執團扇掩住唇角,曲水之側竟是近有半數人在馮妙口中變得津津有味。
馮雲也見過幾位,就在望東伯夫人的壽誕上。
換言之,上回是情意初顯,這回是推波助瀾?
人家古代的相親大會就是不一樣,都是太子妃公主在主持~
漲姿勢啊,真漲姿勢。
馮雲正靜靜感慨,馮妙忽的拍了拍她:“你看,王家大郎君往你這邊看呢~”
溪水另一側王文至正往這邊看,看到她們姐妹注意到自己,王文至還衝著她們這邊一稽。
“適才在清池外就是這位王家大郎君和平南侯府的爭執,真是字句鏗鏘,人家還來道謝呢,彆以為我沒瞧見,王家大郎君可是看了你好幾眼,這會兒進來又一直盯著你瞧,嘻嘻,我就說嘛,小丫頭紅鸞星動了。”馮妙語氣曖昧,眉飛色舞。
馮雲覺得如果不是隔著一道小溪,馮妙都要把她推過去了。
“可能是看旁人。”馮雲左顧右盼。
劉家女郎怎麼沒來?
馮妙隻以為是馮雲害羞,笑道:“羞澀什麼,雖說口口聲聲不嫁人,可女子嘛,總是免不得這一遭。”
馮雲看著馮妙,總覺得她嘴角再多上一顆黑色大痦子,就能化身成為大乾朝的第一媒婆。
“咦?”
馮妙忽的驚疑。
馮雲順著目光看去,連忙道:“看,他走了,人家就是順道和我們打招呼。”
馮妙也有點兒不確定了,眼瞅著那位王家大郎君轉身走遠,絲毫沒有靠近的意思。
是她誤會了?
很快,王家大郎君坐了下來。
馮妙看到王家大郎君所坐的位置,恍悟:“看,就在平南侯府那位旁邊呢,這還不明白?”
馮妙衝著馮雲笑的意味。
馮雲也默默點頭。
這還真是君子報仇,從早到晚!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映入馮雲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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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
正堂之內,檀香渺渺。
鎮國公府世子夫人正和一襲淺白長袍的晏師父交談。
世子夫人雍容間氣勢自成。
晏師父雖不過白衣,亦是從容不迫,淡然處之。
馮清錦衣華緞,不失富貴,眉眼平和乖順的坐在下首,眼角悄然往牆角的滴漏瞄過去。
這個時辰,清池會已經開始了。
於古琴琵琶聲中,曲水流觴,好一番情趣,卻是要詩詞佳作,隨口而來。
彼時的清池會,她在。
但若非馮雲,那時她不知道會多麼的自唾其麵。
這次,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