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暖閣內,坐在軟榻上的皇帝看著下麵跪倒的平公主,沉聲。
“抬起頭來。”
平公主緩緩抬頭。
嬌柔的麵龐委屈含淚,更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倔強。
不得不說即便是見慣了宮中的美人兒,皇帝也覺得這個女兒很好。
可這個女兒的所作所為,皇帝是真喜歡不來半分。
“朕記得你的母妃向來不爭搶,在宮中本本分分,你怎麼就學不到你母妃的丁點兒乖順?”皇帝冷臉。
平公主茫然“女兒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
“啪!”皇帝拍案,“你再說一遍。”
平公主慌忙叩首“女兒還是季家女,可也已是外邦之妃,女兒知道父皇是憐惜女兒才允女兒久居在內,女兒也是兢兢戰戰不敢有半分錯步,數日前的菊花宴中女兒未予鎮國公府小女郎請柬,也是知她千裡歸來理應歇息,這才沒有冒昧。太子兄長與嫂嫂隔閡久矣,女兒實在力不能及!”
說到最後,平公主哽咽聲不斷。
寂靜的暖閣內,幾乎能聽到淚水滴落的聲音。
“隻有這些?”皇帝冷聲。
平公主抽泣“女兒委實不知還有其他。”
“王文至,是怎麼回事?若非是神醫在,你就是要害死我大乾的翰林學士。還有韓休傑,不過是沒有應了你所請,你就下此殺手!望東伯府二姑娘的事情,你敢說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沒有去照看太子妃時,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賓,現在成了如今這般,難道說沒有你的功勞?”皇帝嗬斥。
“父皇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平公主不由悲憤。
皇帝冷笑“好,那朕就叫大理寺好好查查,若是查出來,與民同罪,如何?”
平公主渾身一震,像是沒想到父皇會這麼說,淚水在眼中彷徨,再次落下。
皇帝盯著她,仍麵無表情。
終,平公主苦澀扯唇,俯首“女兒知錯!”
“知錯,又是知錯。若是真的知錯,又怎麼會一錯再錯!”皇帝道,“這幾日就待在自己宮裡,好好想想,待往獵苑後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理應有所知曉,還有朕給你選的夫婿也會來,彼時見一見,也是朕給你這個公主的體麵!”
平公主垂眸“是,女兒領命!”
先前還聲帶哽咽,此刻已然平靜的仿佛一池秋水。
皇帝眼中微暗,看著平公主緩步出了暖閣。
暖閣後麵的小門裡,胡神醫走出來,看著外麵回頭的平公主道“公主還是念著陛下的。”
“看看她的眼裡,可有半分濡慕!”
胡神醫說不下去了,畢竟此刻皇帝也在看著自家的女兒。
“陛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胡神醫隻能道。
皇帝搖頭“可朕家裡的經一旦念錯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陛下心念眾生。”胡神醫。
“不是心念眾生,而是他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歎氣,“可容兒那丫頭終究是朕的女兒。”
老夫就知道子民是子民,兒女是兒女。
胡神醫恭謹道“草民知道陛下也是不易。”
皇帝瞥了眼胡神醫“那位雲郎君怎麼說?”
胡神醫一擺袖“她那個沒腦子的,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