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裡麵的小食和糕點都是容易變質的,可瞧著並未壞,她去過兩次江南,知道路程,秋老虎這麼熱,食物卻沒壞,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一路快馬加鞭回來,未做停歇。
難不成,不咎哥哥連著兩三天都沒睡?
江福寶有些生氣了,這般不顧著自己的身子,要是再次病倒可怎麼辦。
可乾爹乾娘都在這,不想讓他們擔心,江福寶憋著火氣吃完這頓飯。
下了桌,她對著孟不咎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去了二進院。
“怎麼了福寶?”來到二進院的樹下,孟不咎不解的問道。
“你說怎麼了?你要是出事,你讓乾爹乾娘怎麼辦,讓我......”江福寶說到一半,頓住。
她呼吸聲有些大,聽得很是明顯。
上次看到孟不咎瀕死的模樣,讓她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夢到她的不咎哥哥死了,躺在一口血紅色的棺材裡,毫無聲息,瘦的臉頰凹陷,隻剩一層皮。
而乾爹乾娘和乾爺爺榮婆婆則是哭的昏死過去,董家到處掛著白布,門口的兩盞白色燈籠讓人心痛不已。
要是他再次病倒,就連江福寶自己都不敢有把握能完全治好她。
她醫術是好,可沒好到能從閻王手裡搶人。
幾天不睡覺,要是路上猝死了呢,也就一會功夫,人就沒了,她哪能趕得過去。
隻見她接著說道:“你身子本就沒有完全恢複好,這樣熬上幾天,你還要不要命了?我情願不吃這些東西,也不想你出事。”
她是真的生氣了,眼睛都起了水霧。
“福寶對不起,哥哥知道錯了,我隻是不想你失望,我答應過你的,我說過我會趕在你生辰之日回來的,我不能食言,你放心,我路上休息了一會,也睡了,我身子不礙事的,我好的很,精神著呢。”
孟不咎趕緊道歉。
他確實睡了,換馬的時候睡了半個時辰。
從江南回到連山鎮加起來也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他很困,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不過怕江福寶生氣,他強撐著精神,竟然當著江福寶的麵,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地。
愣是把江福寶逗笑了。
“真是個傻子,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樣傻,還越活越回去了。”
在她心裡,向來沉穩的不咎哥哥,現在反倒像不咎弟弟了。
“我真不困,我身子好著呢,福寶的醫術這麼厲害,我身子哪哪都沒問題,多謝我的江小大夫了,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此生我無以為報,願下輩子當牛做馬的報答您,還望江小大夫莫要生我的氣。”
孟不咎嬉皮笑臉的對著江福寶作揖,顯得有些搞怪,得虧沒有外人在,不然看到他們的知縣大人私底下竟然是這般模樣,定要嚇傻。
而堵在江福寶心中的氣,也徹底消散。
不咎哥哥熬夜是為了她。
所以最沒資格生氣的,也是她。
那些吃食,她要一個人全部吃光。
這樣才不會辜負不咎哥哥的一番心意。
不過孟不咎方才說的話,有些瑕疵,以至於江福寶剜了他一眼,回道:“哼,美的俊的就說我願以身相許地報答您,遇到樣貌醜陋的,就是下輩子當牛做馬,怎麼,不咎哥哥是覺得我很醜?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