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當初就不出那個主意了,又或者,不偷迷情香,不就一百文,她給就是,為了這個一百文,被人訛上,連著婆家和她都被捉進來了,不管她怎麼解釋,知縣也不聽,她百口難辯。
得虧她的孩子沒事,能回家,隻是她跟大嫂向來不合,也不知道大嫂會不會善待她的孩子。
還有五年才能出去。
五年實在是太久了,足以讓她的孩子性情大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之藥。
嚴氏苦著臉縮在角落哭。
哭她的倒黴,哭她的悲慘。
“江家當真是狠心啊,你姐也是,我們都被捉到縣衙了,竟然不來看我們,哪怕送點吃喝也好啊,江家在鎮上隻手遮天,她能不知情?她就是故意的,她巴不得咱們被捉進來呢,這個該死的畜生,就該天打雷劈,不孝爹娘,不扶兄弟,簡直不配為人。”
何杏花心裡堵著氣,隔空對著孫平梅罵罵咧咧。
孫木根更是一肚子火。
他被打了板子,屁股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要是女兒來救他,他至於被打嗎?
讓官差打他的,就是杞溪縣的孟知縣,這人不是福寶的乾哥哥嗎?
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他這是被自家人給打了。
當然生氣了。
“你說的對,這種畜生,不配當人,要不是我們把她生下來,養到大,她能活到現在?能嫁到江家過上如今的好日子?誰對她好都分不出來,就是個蠢貨,但凡老子心狠一點,她早就被老子賣給鰥夫了。
嫁進去後,養著後兒女,誰能對她好?江家才給多少彩禮錢,夠乾什麼的,她如今倒是享福了,連累咱們還在這裡蹲大牢呢,嗬,我隻盼著江家趕緊休了她,到時候她就是跪在地上求老子,老子也不認她這個女兒!短命的玩意!”
孫木根罵的要比何杏花狠多了,一口一個畜生短命鬼。
巴不得唯一的女兒趕緊去死,他才能解氣。
“鬨什麼鬨,吃飯了,再給我鬨,一個個的都餓著!”
罵到吃第三頓飯的時間,官差提著桶來了。
三個官差站在外頭惡狠狠的罵道。
孫木根立馬噤聲了,哪還有剛才的凶狠模樣,簡直慫的沒邊了。
“是是是,官爺說得對,小的不罵了。”
他點頭哈腰的過來排隊,一天就指著這三頓呢。
肚子早就餓的不行了,作為一家之主的他,自然要第一個吃。
與前兩頓一樣,每人一碗稀如水的粥外加半個黑乎乎的窩窩頭,這個窩窩頭是粗麵混著野菜乾做成的,難吃就算了,還剌嗓子,每咽下去一次,臉上就出現便秘的表情。
但孫家人卻像捧著寶貝一樣,生怕摔了掉了。
等三個官差去彆處發飯後,孫平田把嚴氏的飯搶來了。
嚴氏不敢有怨言,隻能餓著肚子看他們吃。
口水直往肚子裡咽,她雖有不甘,卻不敢說什麼,她一人,哪能敵得過婆家這麼多人呢,每人打她一巴掌,就夠她受的了。
再說了,她是最晚出去的,孫家肯定會休了她,但是,她不能得罪孫家,不然以後連孩子的麵都見不到了,隻能忍氣吞聲。
嚴氏又一次後悔起來,她乾嘛要插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