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人”傅泠篤定道“今日也是高慶年上門來,我等才知曉提親之事,否則今日是會試的最後一日,我兒薛庭笙尚在貢院,薛家又怎會將日子約在今日?”
說罷,她壓低了些聲音“今日本該是為我兒接風的日子,大理寺卿夫人也會前來赴宴,卻不想會突然出了這等事。”
這句話可以說是明示了。
薛執宜瞧著,不禁暗自一笑這虞興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也正是因此,在大理寺很受排擠,若非霍無憂一番操作,讓這位虞興剛好當值,隻怕來的人,還不是他呢。
還沒等虞興開口,薛庭柳便道“母親,你這是要徇私枉法嗎?”
虞興亦是眉一皺,道“隻怕令公子的宴席,是要後延了,這案子非同小可,無論是誰來了,都得嚴查到底。”
正此時,仵作查驗罷高慶年的屍體,道“大人,高慶年指甲縫隙中的糕點殘渣,與桌上的一致,皆被人下了極為精純的鶴頂紅。”
“什麼……”傅泠一怔“怎麼會這樣?”
虞興看著傅泠的眼神,也愈發懷疑起來“薛夫人,這糕點可是出自薛家?”
“這……”
傅泠還想辯駁,薛庭柳便道“是薛家的,大人可以瞧瞧,這每張桌上的糕點都是一樣的,就是不知道是否都有毒,也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薛庭柳也在朝中,同為京官,二人自是認識的,虞興聞言,作揖道“小薛大人還請放心,大理寺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縱容凶手。”
薛庭柳也起身作揖“有勞虞大人了,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查呢?”
猶豫片刻,虞興道“眼下證據不足,隻怕得搜查。”
傅容心登時一慌……
方才聽到毒藥是鶴頂紅時,她便慌了神,可她從林州帶來的那些東西裡,鶴頂紅早在去趙家那會兒,就已經用掉了。
即便是搜查,也查不到她頭上。
這般想著,她心神稍定了定。
“哦?”薛庭柳眉一蹙。
虞興以為他想要拒絕,畢竟搜查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不光彩。
卻見薛庭柳隨即一笑“若是能辨明真凶,那便請虞大人隨意吧。”
“薛庭柳,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不知為何,傅泠總隱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或許又是薛庭柳掘好的坑,等著她往下跳。
相比於傅泠的憤怒,薛庭柳不疾不徐“母親明鑒,這件事咱們家的人光明磊落,又何懼搜查?還是說,母親有何擔憂的?”
傅泠臉一僵“你……”
這不要臉的庶出,就是欺負她兒子不在身邊,待這次庭笙中榜,看他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傅泠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給高慶年下過什麼毒,容心也沒有。
可見到薛庭柳這般自信滿滿,她是真的擔心,這會是薛庭柳的計策。
可虞興卻問她“薛夫人,你可是要阻攔調查?”
實在想不出關竅的傅泠隻能咬牙忍下不快,道“薛家問心無愧,自然不會阻攔。”
“好。”虞興作揖“多謝薛夫人配合,還請夫人將薛家眾人都召至此處,以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