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所煉製的水靈丹的品相,連錢七星都難以企及,用以對付一群年輕的丹師,實在是有些欺負人。
薑浩覺得,如果不動用珠子,僅憑自己的實力,煉製出和水尚天那種水平的水靈丹,或許也能取勝。
好吧,或許——就是不一定,還是穩妥一點吧,彆大意。
於是,他喝下一口酒水,催發經脈,召喚出珠子,緩緩開始了水靈丹的煉製。
果然,他剛一動手,就引來頗多關注。接著,外圍那些觀摩的修士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擠眉弄眼。
畢竟,當下丹道的主流思路,是求快,以速度來避免藥力的流失,薑浩慢吞吞的動作,實在太紮眼、太怪異了。
而且,丹火也明顯太弱了。
錢老頭並沒有像昨天那樣製止喧嘩,他見識過薑浩煉丹,知道這點嘈雜不算什麼。
倒是可能會對薑浩以外的丹士產生影響,不過,那就無所謂了,本來就是讓你們來接受薑浩的打擊的。
果然,有幾個丹士很快就受到乾擾,丹爐中騰起一股青煙,隻好羞愧的退出了比拚。
不但如此,他們連參加第三次比拚的資格,都自動喪失了。
事實上,水靈丹的煉製,並不簡單,作為一味通用的滋養丹藥,拋開丹藥的品相不談,僅僅是成丹,已經是很多丹士的難題,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勝任。
所以,本次比拚,不能成丹者,喪失下一場比拚資格。
幾個垂頭喪氣離場的人,反而讓外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場內,或歡欣鼓舞,或麵露不屑,或眉頭緊鎖,或若有所得。
場內的氣氛慢慢緊張凝重起來,留在現場的丹士,自信的依然自信,緊張的卻更加緊張了。
接著,又有兩個丹爐騰起青煙,兩名丹士低頭離場。
薑浩依然不緊不慢的操作著,或者說,是珠子在不緊不慢的操作著,而薑浩本人的心神,已經躲到一邊,悠閒的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恩,真好看,行雲流水,波瀾不驚,沉穩有力。
不遠處一個聲音驀然響起,語氣頗為自得“師父,我已經完成了煉製。”
薑浩聽出來了,是雪皓然。
雪皓然揭開丹爐,利落起身,收斂起兩枚灰白色的丹藥,放在小小的玉盤之上,示威一樣對著薑浩晃了晃,昂頭離開場內,交上了丹藥。
薑浩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那兩枚丹藥,心中微微吃驚,丹藥的品相,幾乎能接近水尚天煉製的水靈丹。
看來,這個雪皓然之所以傲慢,倒也不是僅憑家世。
可是,在珠子麵前,你這些可笑的傲慢,又算得了什麼?
很快,另一個人也順利凝丹,起身離場了。這是淩雲山那個叫康越的丹士。這人倒是不聲不響的,很沉穩的樣子。
薑浩也遠遠的瞥了一眼康越手中玉盤上的丹藥,同樣是兩枚,也是灰白色,和雪皓然煉製的那兩枚相比,灰色要更多一點,應該略遜一籌。
緊接著,陸陸續續有人起身離開,有人垂頭喪氣,手中空空,估計隻煉出了丹渣;有人托著兩枚淺灰色的丹藥,一臉平靜,估計不太滿意;還有人托著兩枚灰黑色的丹藥,一臉的欣喜,應該是超出預期。
在薑浩眼中,所有的丹藥,品相都更差了。
兩刻的時間很快過去,場內隻剩下了個人;
又過去一刻,場內就隻剩下了薑浩,他的動作依然慢騰騰的,在錢丹師這樣的知情人眼裡,這叫風度
而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如此低迷的丹火,如此遲緩的動作,就是拖遝了。
雪皓然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高聲喊道“薑師弟,烤熟了嗎?”
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錢丹師依然沒有出言製止,隻是抬起頭,一臉平靜的盯著雪皓然。後者反而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其他人沒有這份忌憚,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很快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不時有人發出一陣哄笑。
薑浩不為所動,依然按部就班的操作著,臉色平靜,心中好笑。
就這樣,他又拖拖拉拉的擺弄了一刻鐘,終於緩緩熄滅丹火,閉目凝神片刻,揭開了丹爐。
人群一下子更加嘈雜起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眼神很是熱切。
那種感覺就是哈,好戲終於要登場了,看你能拿出什麼玩意兒。
薑浩揭開丹爐,取過小小的玉盤,輕輕地捏起一枚餘溫尚存的丹藥,緩緩放在玉盤之上。
當那一抹雪白的顏色從薑浩指間泄露出來的時候,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哦——
太白了!
就算離得遠,但是以修士的目力,還是可以輕易捕捉到這一抹純粹到神秘的白色。
這是一種很多人從未見過的白,晶瑩刺眼,讓人為之一振。
很快,薑浩又捏起一枚丹藥,放在玉盤上,人群又是一聲驚呼!
薑浩抬起頭,對著遠處目瞪口呆的雪皓然微微一笑,又從丹爐中捏出了一枚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