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憑空出現的冰寧遠,雪千秋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這個小家夥,非常不喜歡,這個小混蛋身上交織了皇族的優越感和世俗的油滑狡黠,讓人一看見就想抽他。
“怎麼回事?”她隨意問道。
薑浩解釋道“我看到轟天陣後,恰好有人來了,我躲進一間小屋,無意中發現了他,順便就帶回來了。”
“那他怎麼這副德行?你抽了他的骨頭嗎?”雲飄渺插話道。
“我哪有那麼凶殘?他好像是被轟天陣抽空了內力。”薑浩笑道。
說完,他起身踢了冰寧遠一腳,惡狠狠說道“嗨,你怎麼會在那裡的?”
是啊,我怎麼會在那裡?冰寧遠一陣茫然。
兩天之前,正月初四,他被父王的幾個下屬看管在靈舟的小艙之內,靈舟飛行了很久才緩緩降落,他依然被關在小艙裡,每隔三四個時辰,就會被迫吃下一枚灰突突的丹藥,他不敢不吃,也不敢問。
直到今天早上,父王的貼身護衛拿著父王的信物,把他帶下靈舟,穿過一個寬大的院子,院中有一個高台,有人在上麵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緊接著,兩人通過一間小屋內的洞口,下到了一個地乳洞穴之內。
那護衛冷冷說道“王爺說了,讓你在此閉關修行,此地地乳豐饒,靈氣濃鬱,是難得一見的修行寶地,如果進益顯著的話,父子還有相見之日,否則的話,你就一直在這裡閉關吧。”
冰寧遠驚恐莫名,恨聲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麼和我說話,我要見父王!”
那護衛高高舉起一塊玉牌,冷冷說道“王爺說了,如果你出言不遜,我可以出手教訓,你要不要試試。”
“來呀!來呀!”冰寧遠叫囂著,眼神卻飄忽不定。
那護衛歎了口氣,無奈說道“我們原本也算熟識,告訴你實話也無妨,玲瓏學宮有些人造反了,這裡要激發兩個轟天大陣,如果你能在陣法附近活下來,修為就會突飛猛進,如果你挺不過去,也算是為天朝捐軀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離開。
冰寧遠如聞驚雷,趕緊快步跟上,卻被一腳踢翻在地,等他起身追出去的時候,剛才進來的洞口卻已經關閉,無論如何都打不開了。
冰寧遠心急如焚,在洞內四下奔走,尋找出路,卻一無所獲。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盤膝靜坐,翻來覆去琢磨護衛的那些話,最終他隻能接受了眼前殘酷的現實,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考驗。
他並不知道轟天陣激發之後會發生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防範,他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所有防護法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著陣法開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然感覺到洞內一陣晃動,那些小巧的燈籠發了瘋一樣搖擺起來,緊接著,他就被裹挾在一股洶湧的靈力之中,經脈中的力量不受控製的噴薄而出,順著那瘋狂的靈力波濤急速而去。
而他身上的那些軟甲和防護法寶,卻連一絲一毫的作用都沒有。
他突然想到了剛才在院中看到的高台,心中頓時明白那就是轟天大陣了,他悲哀的意識到,自己體內和這洞內的靈力,全部被那高台抽取一空了。
靈力波濤持續了大約一二十息,冰寧遠體內宛如賊去樓空,連一根小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他喘息了很久,慢慢積攢了一點力氣,在洞內艱難的爬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欣喜的看到了洞口透進來的天光,想來剛才洶湧的靈力已經把洞口掀開了。
他又休息了好一陣子,順著石階爬出洞口,然後赫然遇到了一個差官模樣的家夥,對方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他收進一個法寶,裡麵還有好多昏迷的差官。
再然後,他聽到了洞廳內的亂石轟鳴,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打鬥之聲,還聽到有人提到了薑浩的名字,卻什麼也看不到——那是因為,玉螺螄被薑浩揣在身上,衣衫遮擋了視線。
最後,世子殿下出現在這裡,被玲瓏學宮的一幫反賊圍觀。
……
“問你話呢!”薑浩又是一腳踢來。
“我……被父王關在地乳洞穴中了。”冰寧遠苦澀說道,心中掠過一股濃濃的悲涼之意。
有些話在心中盤旋的時候,好像還不那麼真實,一旦出口,卻已是覆水難收了。
眾人吃了一驚,關在洞中?怎麼可能?虎毒不食子啊。
冰寧遠卻猛然悲聲嘶吼道“我被拋棄了,父王不要我了,他有新兒子了!”
說著他猛然轉身,奮力往雲飄渺衝去,嘴中罵道“都是你雲家那個臭婊子攛掇的,她生了兒子,就容不下我了!”
雲飄渺眉頭一皺,一巴掌把冰寧遠抽得原地打轉,恨恨罵道“混蛋,她是她我是我,關我屁事!”
小妹雲輕柔產子的消息,雲飄渺也是剛知道不久,對於冰寧遠的話,她心中卻信了三分,依著小妹的性子,母憑子貴之後,是肯定會折騰出一些事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