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李玥!
“使者來長安要入朝覲見陛下,還要進行宴席長談,而後陛下賞賜你金銀以作心意,這些事情都還沒辦呢,就這麼讓可汗離開倒是會讓彆國覺得我們大唐沒儘地主之誼。”
夷男可汗低聲說著,“薛延陀內亂了,杜爾來報複了,我要回去。”
張陽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大唐一直以來都是禮儀之邦,但凡來使我們都要隆重對待,讓可汗就這麼回了薛延陀,你讓諸國如何看待大唐!”
“本汗要回去!”夷男可汗終於繃不住大聲喊道。
“還請可汗放心,陛下已經讓人將旨意送到薛延陀,並且告訴薛延陀人,可汗在大唐吃好喝好睡好,大唐也會用最好的禮儀來接待你,酒肉管夠,不愁吃喝,每日飲酒作樂。”
“可汗放心,你的族人不會擔心你的。”
夷男可汗渾身顫抖,“本汗擔心自己的族人。”
“你也不要太擔心你的族人,陛下也下旨了,他們會團結友愛的。”
李孝恭說著,“老夫會安排日子,到時候早朝覲見。”
張陽咧嘴笑著,“夷男可汗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說,我們也會稟報給陛下,既然可汗來使長安,我們要做的事情也要都做到位才行,等一切事情都辦完了,夷男可汗自然可以回長安。”
夷男可汗低聲說著,“本汗隻想回漠北,不求其他。”
張陽點頭道,“明白了,我們會安排的,你也彆尋死覓活的,好好休息,就算現在離開長安城也不能馬上到薛延陀,何必急於一時?”
“本汗現在就回去等你們消息。”
這家夥從一開始氣焰囂張,到現在一點底氣都沒有。
張陽看著他的背影歎道,“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快了,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許敬宗也是同樣歎氣。
見張陽要走,許敬宗又好奇問道,“張侍郎不多坐會兒了嗎?”
張陽笑道,“我拜了一個老師。”
許敬宗點頭,“下官聽說。”
張陽惆悵地說道,“現在他快死了。”
“嗯?”
鄒國公張公瑾就像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按照他的說法,什麼時候去世都不奇怪。
回家路上張陽順路買了一些東西,枸杞,乾棗和再買點雞肉。
媳婦正在和兩位嬸嬸打著羽毛球,現在她已經能一打二了。
嗯,進步飛速,匪夷所思。
安靜的吃完午飯,張陽把包好的紅棗枸杞瘦肉粥裝好,放入一個食盒中。
李玥好奇道“今天還去見老師嗎?”
張陽點頭道“看看能不能讓老師多活幾年。”
和張公瑾素不相識,不過見了兩麵,又是師生關係,對這種人又沒什麼敵意。
帶著媳婦第二次來到老師的家門前。
…似乎是張公瑾不喜歡見客,門總是關著。
聽到李靖也是這樣。
敲響門之後,開門的還是張公瑾的夫人。
這一次她非常熱情的迎了兩人進院子。
有了上一次的交流,李玥和師母的關係看起來更好了。
張陽把一碗粥端給張公瑾,“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老師胃口。”
張公瑾聞了聞粥,“嗯,沒有藥味。”
他將粥兩三口喝完,吐出兩顆棗核。
“看你也是個有心的人,是不是覺得給老夫做吃食,老夫就會多教你一些?”
“學生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希望老師的病情可以減緩。”
張公瑾長歎一口氣,“你是個有心思的孩子,不送貴重的東西,第一天送一些鹹鴨蛋,今天又送了一碗粥,老夫也不好拒絕。”
“我要是送金送銀,你肯定拒絕,然後會把我趕出師門。”
張公瑾笑道,“高士廉那個老東西怎麼樣了?”
張陽回道,“沒見過不認識。”
“小心著點,這老家夥現在什麼都不缺了,缺的就是一個當朝宰相的名頭。”
“和學生沒什麼關係吧。”
“也不知道高士廉當年是怎麼看上陛下的,這家夥的眼光很好,看什麼都準,他怎麼就沒有看中你呢。”
還沒張陽回話,張公瑾思量著點頭,“也對,你小子年輕冒失,還不懂規矩,沒有勢力,也沒有家世,你對他沒有任何的價值。”
這是在嫌棄誰呢?
張陽心裡不服氣,“其實我還是有點價值。”
張公瑾冷冷一笑,“你的那點價值對他來說隻是九牛一毛,而且還會給他平添事端,設身處地想想如果老夫是高士廉一樣看不上你。”
行吧,我對你們這些大人物沒價值,你們也不屑拉攏我。
這樣也挺好,以後也不要看上我。
張陽歎道,“那學生以後也會讓自己更沒價值。”
“嗬嗬嗬……”
張公瑾笑著,“現在有點能做老夫弟子的模樣了。”
張陽無奈道,“您的病情能否與學生細說?”
張公瑾搖頭,“治不好的,不用浪費你的心思。”
又看看張公瑾的氣色,張陽向李玥拋了一個眼色。
李玥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收到了,繼續和師母說著話。
“陛下時常來看望老夫,還會帶著醫官來看望,已經很不錯了,你小子以後的路還長,專心做你的禮部尚書。”
“我可能會辭官。”
“為何?”
“因為一個約定。”
張公瑾不解道,“那你現在豁出去向中書省要權力又是為什麼?”
張陽低聲道,“因為長輩的一份情誼。”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重情義不好嗎?”
一陣風吹過,吹得張公瑾的頭發黑白相間,又淩亂了不少。
“重情義的人活不長不久,有時候無情無義才能一步步往上走,情義是枷鎖終究會拖累你。”
…“老師的這番話學生不敢苟同。”
張公瑾深深地看了張陽一樣,“現在老夫看明白了,你是成心不想老夫死了。”
張陽心中犯苦,這人說話怎麼回事,好難交流呀。
“學生是成心想要給老師治病,應該這麼說才對,為何要說成心不想老師去死,能不能彆這麼彆扭。”
“孩子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路,天下也太平了,社稷也安穩了,後事與墳地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還不讓老夫去死,你讓他們情何以堪。”
張公瑾說的是朝中的哪些人?還是說他的親人。
仔細一想倒也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