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李玥!
收成結束了,彆人的村子已經進入到農閒階段,交了田賦之後便開始準備入秋過冬。
隻有驪山腳下的村子還在忙著搞建設,周邊村子也送了不少糧食過來要用水輪車,水輪車帶動的九個磨盤轉著,後方排著長長的隊伍,附近村子的村民輪流來磨糧食,磨盤是村子裡的村民來操作。
大家排著隊都對這種自動轉動的磨盤指指點點議論著,給了麩皮還要斤斤計較,明明不收錢還要檢查自己的糧食是不是被順走了。
多麼淳樸的民風,多麼友善的人呀。
看著她們為了幾粒黍米還吵鬨半天,張陽歎道“多好呀,還能改善村子間的鄰裡關係。”
李玥皺眉看著,“怎麼感覺越吵越凶了呢?”
張陽笑道“這才是人間煙火氣。”
夫君看待事物的角度一直都非常奇怪,就像飯前洗手不喝生水的習慣。
明明是清澈見底的水,夫君就不會去喝,隻喝開水。
村子中的村民也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這也成了村子裡的規矩。
倒是孫神醫也讚同這個規矩,這大半年以來,村子裡發生肚子疼的事情幾乎絕跡了。
而其他村子的村民偶爾還是會肚子痛,又或者動不動就得了痢疾,身體好的人可以挺過去,身體不好的人還要去看大夫,又或者用各種偏方。
不知道是不是養成這種習慣的緣故,還是大家的食物比以前豐富了,村子裡不管是男人女人,身體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見師母來了,李玥提著一籃子棉線團,倆人一起去織衣服。
本來織衣服這種本領是兩位嬸嬸教的,師母帶大了三個孩子,在做衣服這種事情上師母更加得心應手。
成為一個好妻子也同樣是李玥的終極目標之一。
見李孝恭啃著一隻柿子,張陽湊上前問道“這柿子熟了沒有?”
李孝恭又啃了一口,“熟了。”
說完他又遞來一隻。
柿子很軟,張陽也咬下一口坐在河邊,倆人安靜地吃著柿子。
兩隻柿子吃下肚,李孝恭洗了洗手,“老夫聽說高履行把夷男可汗放了?”
張陽點頭道“張大象親自送行的。”
李孝恭點頭道,“你放心,老夫已經安排了人手,等這個夷男可汗到了幽州地界會有一群山匪把人劫下的。”
見張陽詫異地看著自己,李孝恭又解釋道“高履行是個蠢貨。”
“其實夷男可汗能不能走出突厥回到薛延陀也是一個問題。”
“老夫更願意自己做這件事,這樣子更加踏實。”
李孝恭說完緩緩站起身。
張陽歎道“夷男可汗和我們有過節,他要是出什麼事情,我們這些人會成為首要的懷疑對象。”
李孝恭冷聲道“你放心,這個夷男可汗會無聲無息地消息,人當然不會死,我將他賣到西域去。”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在下多嘴問一句,以前得罪河間郡王的人也是這種下場嗎?”
“那倒不是,老夫也不是這麼殘忍的人。”
“現在在下感覺有點慶幸,當初沒有得罪河間郡王。”
糧食的味道很好聞,牛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了十多隻野貓,這些貓可以用來抓老鼠。
當拿出歐陽詢給的字帖,看到這些字上官儀愣在原地許久,“這都是歐陽詢老先生給的?”
張陽點頭道“或許是他老人家嫌這些東西占地方,這才交給我。”
上官儀低聲道“士林中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氣節和規矩,歐陽老先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一定也知道禮部所做的事情,從一開始禮部拿回河西走廊,又讓薛延陀退兵其中功勞不少,大家也都是看到的,而且還能應付突厥的局勢。”
“以權謀私這件事確實不好聽,歐陽詢老先生也知道張侍郎的功勞,能夠給這些字帖說明老先生是敬佩張侍郎的,老先生到了如今這般歲數,倒也不在乎獨善其身。”
張陽皺眉道“到底都是一些什麼人在說我的壞話?”
上官儀仔細看著一份份字帖,“都是士林中人,其中不乏出身名門的人物帶頭聲討張侍郎。”
張陽小聲講道“莫非是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上官儀摸著下巴的胡渣思索,“那倒不至於,張侍郎這樣的小人物他們還看不上,也不會在意,未免太過高看自己了,世家大族還不至於把張侍郎放在眼裡。”
張陽也尷尬地笑了笑,“我就隨口一問。”
文人都喜歡筆墨,尤其是歐陽詢的字帖,老先生年事已高,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如果老先生一旦離世這些字帖價值會更高。
“張侍郎,在下可否臨摹這字帖?”
“當然可以了。”
“放心,在下絕對不會把字帖拿出去,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村中孩子們的蒙學起步特彆高,有李世民的謀士張公瑾來教書,還有上官儀教書,再加上如今用歐陽詢的字帖來教寫字。
帶著牛闖來到村子的角落,在村子的西南角選了一塊地,這塊地有一畝半地大小。
“本來這裡堆放雜物的地方,一些砂石木材都放在這裡,現在村子的建設都快落成了,這個地方也就空了出來。”說完話,牛闖撓了撓頭,“其實村子西麵新給的荒地也不錯,要不建在那裡?”
回頭看了看西麵的荒地,張陽思量著,“那個地方太招搖了,這件事先不著急,先做個能夠實驗的地方就行,以後再想辦法。”
牛闖聽著點頭。
倆人走在村子裡,牛闖講述著現在的建設進度。
張陽揣著手漫無目的地走著,“也就是說最快這個月就能完工?”
牛闖看向遠處已經初具規模的商業街,“大家一起出力,這個月就可以完工。”
見張陽走來,李玥拿出一塊布,“夫君你看這是剛剛織出來的布。”
師母捂嘴笑道“手腳還不夠嫻熟,過些日子就好了。”
張陽琢磨著,“其實我還有一種更好的織布方法。”
拿起一個棉線團,張陽又拿來兩根棍子,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翹著二郎腿兩個棍子纏著棉線開始織毛衣。
手法嫻熟,而且動作也很快,不一會兒一塊布就在張陽的手中慢慢成形。
李玥看了好一會兒,她揉了揉眼,“夫君?”
張陽依舊織布,“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