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安沒有多糾結“給彆人帶來快樂的人往往不快樂”這事。
因為這其實就和家裡更負責任的那個老公老婆是一樣的,辛苦賺錢的往往不是享受的,那個混混沌沌的往往才是坐享其成的。而給彆人帶來快樂的人,肯定是懂彆人不快樂且能藏住自己哀傷的人。看似牛唇不對馬嘴,其實規律就是這麼個規律。
以前一心練武,珠兒就是那個默默奉獻的老公角色;如今開宗立派,自己不就成了驢命了嗎?人怎麼可能在付出某種東西的同時,還能享受他吧?哪怕有,那也是延遲到賬。
詼諧的底色是哀傷,家庭的底色是遷就。
而步平安的底色是黑色。
對著敵軍的方向尿了一泡後,他綁起了褲腰帶。沒有珠兒的日子裡,他穿的衣服都有點彆彆扭扭。真不是步平安傻,而是古裝麻煩。
淡黃色的溫水淋在斜坡上,砸出一個小洞後形成白色的泡沫,沒有流多長就被土坡吸了個乾淨。
步平安昨晚帶人回到了季河村的對岸,然後命人在兩岸用泥土壘起了兩個高台。
一則是為了後續修建一座可開可合的開啟橋。不管季河再怎麼多變,都能保障兩岸暢通無阻。
二則是用斜坡抵消騎兵的優勢。
在步平安的身後,兩百弟子整裝待發。
而在河對麵,許墨正領著石匠和勞改犯在熱火朝天的工作著。挖洞打地基,造房修長城,搬石建大橋…亂糟糟的環境,建築群卻在井然有序的拔地而起。
楊天歌問道“明明河床都快見底了,為何還要把橋修這麼高啊?”
步平安打趣道“你明明五尺三,為何做的床要七尺啊。”
楊天歌怒不可遏道“誰他媽的五尺三了?”
步平安看了看楊天歌的褲襠,玩味道“我說它五尺三怎麼了?”
楊天歌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說道“那也不可能這麼長啊。”
遊仗義說道“敵人遙遙在望,你們就不能認真一點嗎?”
馬蹄轟鳴。
步平安平靜的看著。
搖頭歎息道“哎…又要造孽了。”
話音剛落。
無數馬匹轟隆隆的掉進了陷馬坑。馬叫嘶鳴伴隨著騎兵的痛叫聲,漫天嘈雜,嗚呼哀哉。
如此一遭,少說也得死上數百人,可惜了,跟龐大的敵人基數相比,有點九牛一毛。
遊仗義睜大眼睛。
驚訝道“這是什麼時候挖的?”
步平安笑道“你以為我們腳下這麼多土是哪裡來的?”
劉薛生解釋道“當我們還是睡覺的時候,步平安已經命許墨帶著人手在四周挖起了陷馬坑。用那些土在兩岸壘起了高台,用以抵消騎兵的優勢,而那些坑呢?則在上麵蓋上了木板和修飾,人走在上麵不會掉下去,可若是人騎在馬上的話,木板鐵定不堪重負從中間嘩啦一聲斷開。”
明明在一起撒尿和泥,明明是群五毛和一塊都分不清哪個大的傻帽,怎麼感覺他們都背著他在偷偷聰明呢?難道就我遊仗義是真傻?
步平安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心!有群敵人隱身接近。”
提醒的是李亞楠。
步平安打開天眼,果然看到上百股類似人型的光環慢慢靠近。
這敵人也是真賊。
正麵鬨的震天動地吸引你注意力,背地裡卻偷偷的隱身動刀子。
步平安問道“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你?”
李亞楠也沒現身,語氣慵懶的說道“吃了東西,困。”
豬都是這樣的,但步平安不敢說。
步平安指揮著門人取弓搭箭,指著一個方向。
“西北向,六十度朝天射。”
雖然不明就裡,但門人依舊一絲不苟的執行。
一波箭雨射去。
朵朵血花伴隨著聲聲的慘叫。
三輪齊射後留下滿地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