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去老宅,秦音也知道老夫人會跟紀三嬸一樣,把紀鴻洲拔人舌頭砍人手的惡行,全算到她頭上。
秦音真不保證,自己能不跟她頂嘴。
她不想見那老太太,更不想因為‘欲加之罪’而跟她爭吵。
大半夜的,她想睡個安穩覺。
紀鴻洲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反而不容置喙地攥緊掌心纖細的素腕。
“你是兒媳,也是大夫,你不去誰去?”
秦音,“大帥,我不去,才是為老太太好。”
她一臉誠心實意。
“她看到我,一定會生氣。老人家上了年紀,就不能總受氣,會折壽的。”
紀鴻洲,“”
秦音扭著手腕,費力抽出自己的手,而後扭身低腰整理藥箱,語重心長歎了口氣。
“上次是老太太過大壽,老宅還有很多客人,我不願同她爭執,鬨大了對我不好,也白費大帥幫我立威的一番心思。”
“這次也算了吧,深更半夜,老太太又被人拱了火,我去,今晚是彆想好好收場了,何必呢?”
紀鴻洲氣笑,“你既這麼說,那是必定得去這一趟了。”
秦音直起腰,很是無語地看著他。
紀鴻洲站起身,重新握住她手腕,牽著人往外走。
“爺還挺想瞧瞧,你們倆每次都怎麼吵起來。”
“”
秦音掙脫不開,不情不願的被他拖上車。
她繃著小臉,素手輕理身上衣角,心說‘你可彆後悔’。
洋車駛出紀公館,她撇著臉看窗外,也不說話。
紀鴻洲瞧出她略顯負氣,好笑牽唇,輕斥她一句。
“孩子氣。”
秦音扭臉看他。
“母親是那樣的性子,但她到底是長輩,人老了就越活越回去,你跟她相處,麵子上過得去就好,不用太往心裡計較。”
紀鴻洲溫聲和語寬慰她,又說
“總歸我在的時候,會幫你說話,不叫你被人欺負,箏箏,差不多行了。”
秦音唇角似有若無扯了下。
“那大帥不在的時候呢?”
紀鴻洲頓了下,啟唇想說什麼。
秦音打斷他,“大帥不在,我就隻等著受氣受委屈,還為了麵子上過得去,不得吭聲嗎?我不成。”
她搖搖頭,目視前方
“我這人是那樣的性子,不愛受委屈,孩子氣就孩子氣吧,反正我就這樣。”
紀鴻洲被堵得沒話說,心裡也有些沒好氣。
“你彆這麼倔,爺對你還不夠好?你就是看我的麵子,也彆太同她一般計較”
“就是看在我同大帥是夫妻,當初我才惹不起就躲。”
秦音抿唇側過臉,眸色平靜看向他,決定細細跟他講講,事情不是一個人妥協,就能化乾戈為玉帛的。
“大帥回來沒幾日,您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她突然認真起來,紀鴻洲還沒說什麼,便已經覺得自己理虧了。
他沒說話,五指撐開托在鼻翼下,琢磨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讓她覺得偏心了。
天地良心,他自覺是很公道在勸她,他紀鴻洲絕不是個愚孝的人。
秦音見他默著聲不言語,也沒管他想什麼,自顧自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