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已經塞住。
紀鴻洲打濕了帕子擦拭唇上和手上的血漬,一邊臉色陰沉難看,心裡慪地想罵人。
‘艸’
再想想,這會兒秦音一定知道了他一大早從她房裡落荒而逃。
他莫名更氣了,揚手把沾了血漬的手帕一把摔在鏡子上。
跑什麼跑?有什麼好慌的?
他是個男人,看自己妻子有什麼錯?
越想越氣,紀鴻洲自己把自己給氣笑了,長這麼大,都沒乾過這麼狼狽的事兒。
‘叩叩’
房門被敲響,章謹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大帥,早膳已經備好。”
紀鴻洲沒搭聲兒,他胸膛裡還窩著無名火,清理完了鼻血,整理好衣冠,這才大步走向房門。
乍一拉開門,就見對麵房門也開著。
秦音的另一個女傭,正抱著一身兒衣裳準備進去。
冬荏不得不立住腳,低低見禮。
“大帥。”
“夫人起了?”紀鴻洲麵沉如水。
他臉色不好,冬荏微垂下頭,小心翼翼回話。
“夫人正梳頭。”
章謹插話,“新作的騎士服已經送來,屬下剛交給這女傭。”
紀鴻洲嗯了聲,一手把著房門,淡淡下令。
“叫她梳完頭過來,爺在房裡等著。”又冷掃了眼一旁的章謹,“你去,準備換藥。”
“是。”章謹肅正點頭。
交代完,紀鴻洲退回房裡,‘哐’地一下關上門。
冬荏默默看了眼章謹,轉身進屋去稟話。
章謹扭頭下樓,去準備換藥要用到的東西,一邊忍不住納悶兒地摸了摸下巴。
這一大早的,怎麼還變臉了呢?方才上樓的時候還好好兒的
秦音聽了冬荏的話,麵上倒也沒什麼情緒變化。
昨晚才換過藥,實則紀鴻洲的傷口已經結痂,不需要換這麼勤。
但她什麼都沒說,等芍藥梳好了頭,自己換好騎士服,對著鏡子整理好束身的腰帶和腳下短靴,這才走出房間。
章謹正端著一托盤換藥要用的東西,筆直立在紀鴻洲的房門口,似乎專程等她。
見秦音出來,他微笑頷首算是見禮,這才抬手叩門。
“大帥,夫人來了。”
“進。”
屋裡傳出男人低沉的一聲。
章謹推門進去,利落地將托盤兒放在茶幾上,就轉身退出來。
房裡隻剩兩人。
秦音走到桌前,看了眼紀鴻洲。
這次他沒再抽煙,而是在嚼巧克力,茶幾上已經隨意丟了幾個揉的皺巴巴的錫箔紙。
秦音眼裡掠過清淺笑意,“大帥現在換藥?”
紀鴻洲襯衣扣子敞著,坐姿懶散靠在沙發背上,長腿微屈大開,聽言淡嗯了聲,漆黑眼眸盯著她看。
“德國巧克力,嘗嘗?”
秦音搖頭,“我不愛吃苦,也不愛吃甜。”
她往前走了兩步,低下身準備幫他解下身上的紗布,指尖剛觸碰到蝴蝶結,臂彎就被一隻大手握住。
紀鴻洲輕輕帶了一把,秦音直接跌坐在他腿上。
有了先前幾次的經驗,這次她隻驚了一跳,倒沒有掙紮慌張。
“大帥,這樣我不方便。”
“你真多講究,嗆人的不行,辛辣的吃不了,苦的不要,甜的也不要,是不是除了清淡,你彆的什麼味道都不要?”紀鴻洲話裡噙笑調侃她。
秦音默了默,老實說,“不愛吃苦,吃甜的嗓子也會不舒服”
“忍忍行不行?”
“嗯?”秦音不解。
“就淺嘗一口。”
話落,他拇指突然捏住她下巴,俯臉湊近。
唇瓣相觸,秦音怔愣瞠目。
巧克力的微苦濃香在她舌尖上炸開,綿綿密密回味甜膩。
這就是他說的,淺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