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攬月等了一會兒,聽到她聲音,連忙應聲,絲毫不見不耐煩。
“表嫂,西北城區的事姨母聽說了,她想明日開倉布粥篷,希望表嫂能出麵料理這件事。”
秦音沉凝沒說話,她很累,不想說很多話。
杜攬月等了幾秒,細聲解釋,更像是勸說秦音,生怕她不去。
“表嫂知道,表哥剛繼任帥位不久,他雖然打了勝仗,但還需要政績才能立穩在民眾心底的威望,你是大帥夫人,理應扶持他”
你是大帥夫人,理應扶持他。
這句話輪不到一個表小姐來說。
“我會去的。”秦音語聲冷淡。
杜攬月如釋重負,“好,我明日拿對牌開倉,帶人送米糧過去,七點鐘在西北城區見,行嗎?”
“嗯。”
秦音掛斷了電話,麵上沒什麼情緒。
她從小客廳出來,就見紀鴻洲和章謹低聲說話著走進前廳。
“吃過晚膳?”
男人看向他,邁著長腿朝她走過來。
“正在吃。”秦音說。
紀鴻洲點頭,抬臂舉止自然地攬住她,領她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
“忙到一口水都沒喝,餓的饑腸轆轆。”
他隨口牢騷了一句,眉宇間還流露著些許煩悶,又問秦音,“你從小客廳出來?”
“接老宅的電話,表妹說老太太吩咐我,明日要去災區布粥,作為大帥夫人,理應替大帥做點事。”秦音如實說了。
紀鴻洲麵色頓了一瞬,垂眼看她。
“你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布粥這種小事,不一定非得你這個大帥夫人親自去。”
“為什麼不去?”
秦音黛眉淺揚,“我原本也去那裡義診,布粥是順便的事。”
她不想說很多話,但還是得讓紀鴻洲知道,她是大帥夫人,無需彆人來指教她該做什麼。
“燒傷不容小覷,醫用物資匱乏,軍醫院的西藥珍貴,不會隨便施舍給一些貧民,我需要用自己的方法,幫他們渡過難關。”
兩人說著話走進餐廳。
紀鴻洲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卻又聽她笑語略顯無力說道。
“何況,大帥的表妹親力親為,我這個大帥夫人卻不出麵,說不過去,替您額外做這點小事,是我的本分。”
紀鴻洲落坐的動作稍頓,眼簾上掀,意味深長看著她,緩緩坐下來。
是大帥夫人的本分,但大帥的表妹,又算什麼本分?
他溫聲說道,“箏箏,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幫爺,爺記在心裡。”
“這是我的醫德,大帥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音淡笑,素手扶著椅背徐徐落座。
紀鴻洲接住傭人遞上來的棉帕擦著手,視線未從秦音臉上挪開,言語帶笑。
“既跟她處不來,明天找人支走她就是。”
秦音重新撿起自己的箸子,聽言笑不達眼底。
“我什麼位分,敢支走老太太的‘欽差’?又不是想獨攬功勞,顯得小肚雞腸。”
她頓了頓,“何況多點人手幫忙總歸是好,不至於太忙亂。”
“明日爺讓軍醫院,多調幾個人過去。”
紀鴻洲淡笑不笑,一手卡住湯碗,端起來灌了一口。
放下湯碗,他淡著臉夾菜用膳。
“她犯的錯爺記著呢,上回答應你,把她送出老宅,不會太久,你耐心等等。”
秦音側目他一眼,心下略略思量一瞬。
“大帥說的是,把她嫁出去?”
“也到年紀了。”
“老太太不會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