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的閨房,比當初湘城老宅作為新房的海園,大不了多少。
但女兒家住的屋子,到底是從裝潢和布置上,都要更雅致華麗。
她的架子床,也比海園的床要寬敞,夜裡兩個人睡,並不擁擠。
趕了幾天路,今晚紀鴻洲也沒舍得鬨她,兩人早早洗漱過,便睡下了。
翌日早起,她們單獨在霽月園用膳。
膳後,大嫂傅盛榮帶著秦峰親自過來。
秦峰噘著嘴,“小姑父你也去啊?你這身份,不合適吧?”
傅盛榮握住兒子肩,“你閉嘴。”
“我哪兒不合適?”紀鴻洲眉峰挑高。
秦峰咂咂嘴,瞧見母親和小姑姑臉色,於是吭吭哧哧低下聲兒,拿話捧高紀鴻洲。
“你可是紀軍大帥!這等貴客,該我外祖父和舅舅先來登門拜謁你,怎麼好讓你,先去探望他們呢”
雖然不想叫他去,但話說的還算漂亮。
紀鴻洲揚了揚眉,眼尾溢出絲笑。
“哪兒那麼多講究,都是一家人。”
他悠著聲兒,“我這人,不愛擺譜,跟傅參謀到底也算舊識,如今他斷了腿,理應遷就他一些。”
“”
秦峰聽得暗自撇嘴。
傅盛榮淺笑頷首,“那走吧。箏箏,你能與我坐一輛車?我同你說說阿睿的傷勢。”
紀鴻洲看她一眼,沒說話。
秦音點點頭,“好。”
幾人到了前院,要上車時,紀鴻洲伸手揪住秦峰衣領,將小孩兒拽到自己車上。
“來,你也跟我說說,你阿睿舅舅的傷勢。”
這話看似逗孩子,但落在傅盛榮和秦音耳朵裡,就有了奇怪意味。
秦音眨眨眼,狀若無事地先坐進車裡。
傅盛榮收回視線,則從另一邊上車。
車門關上,副官驅車駛離。
她轉頭看了眼秦音,莞爾笑語。
“我聽你大哥說了你有身孕的事,看起來紀大帥待你很好,以前隻聽說紀家人不好相處,我們一直擔心來著。”
秦音笑了笑,“我跟他過日子,又不跟他家人過。”
傅盛榮輕輕頷首,目露感慨。
“你也是帥府小姐,不該看人臉色的,箏箏過得好,你大哥心裡也好過,他替你高興。”
秦音安靜扭過臉看她,“大嫂,大哥說跟蘇沫雲有關,他心裡很愧疚。”
“誰要他愧疚?”
傅盛榮抬手扶額,手肘撐在車窗邊。
“人都會犯糊塗,他是,我也是。”
“我該狠心一點,反正我跟你大哥一直忽冷忽熱,殺了蘇沫雲,沒什麼大不了,我有兩個孩子,跟他過不下去大不了不跟他過,又能損失什麼?”
“是我太體諒他,反倒害了阿睿,整件事本不該牽扯到他身上”
她說著突然掩唇,強忍著淚意
“我隻這一個弟弟,誰不愧疚?”
傅文睿若無法重新振作,傅盛榮甚至沒臉見她父母親。
秦音不想自己一回來便遇上這種事,原以為大哥大嫂喜得次子,關係已經和緩很多。
誰曾想,是這個局麵。
她心情沉重,輕撫傅盛榮肩臂安撫她。
“會好起來的,大嫂。”
傅盛榮輕拭眼尾,“阿睿驕傲的很,你知道的,一會兒說話委婉些,哪怕真的不好,也哄他一句。”
秦音,“好,我知道。”
傅家的宅子離帥府不遠。
傅盛榮一早通過電話,傅參謀長與他夫人早早等在門口。
秦音一下車,便被傅夫人握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