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參謀長實則一直不太看得上自己這個女婿。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秦震關過於寬仁,欠缺狠戾。
他完全是自小被他母親的善念給感化了,至今還維持著‘日行一善’的習慣,事事都要得一個善果。
作為統領兵馬的主帥,這一點所謂的高尚品格,顯然很多時候都拖了他後腿。
“箏箏就比他強得多。”
傅大參謀長歎了口氣,“她自幼在她母親身邊長大,言傳身教,按理說又是個姑娘家,理應更柔軟。”
“可你看她,雖說醫者仁心,但從小的性子淡漠,做事從不優柔寡斷”
“你彆說了!”
傅夫人忍不住蹙眉打斷他,捂著心口又長長歎了口氣
“你越說,我越覺得她遠嫁可惜,哪怕是嫁在徽州,好歹我們阿睿也還有機會。”
不管秦音是黃花閨女,還是二嫁三嫁,在傅夫人眼裡,都是她最最滿意的兒媳人選。
有時候人的偏愛,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一想到傅文睿和秦音青梅竹馬,最後卻因兒子的身體,而沒能成就好事。
傅夫人這心裡,就跟被人剜走了一塊心頭肉一樣抽搐難受。
“那個紀帥,也不知除了相貌,還有沒有什麼優點,配不配得上箏箏這麼好的姑娘”
傅盛榮聽言,無奈地看了眼傅夫人。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秦音才是她親生的。
她搖搖頭,起身道,“我去看看阿睿。”
到了傅文睿的院子外,遠遠便聽見鳥兒的歡叫聲。
一進院子,就見秦峰也在。
這會兒,舅甥兩個正在廊下喂鳥兒,秦峰嘰嘰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隻是一見到自己母親過來,立馬就噤了聲。
傅盛榮眼裡掠過絲無奈,“你又跟你舅舅亂說什麼?”
秦峰撓了撓頭,看天看地看舅舅。
傅文睿坐在輪椅上,手裡端了一碟鳥食,見狀淡淡一笑,偏頭叮囑秦峰。
“去玩兒吧,我跟你母親說兩句。”
秦峰巴不得立馬跑,忙不迭點頭,撒腿就跑了。
傅盛榮看他一溜煙兒從身邊跑走,麵上無奈更甚,忍不住回頭嗔了眼
“這孩子,屬猴子的!你跑兒慢點兒!”
“知道啦~!”
傅盛榮搖搖頭,回身又看向自己阿弟。
傅文睿放下了鳥食,拍了拍手,一邊垂目撣了下褲腿上的粟米,一邊淡淡開口。
“帥府的事,我聽他說了,阿姐,這事我派人去解決。”
傅盛榮提步朝他走過來,聽言歎了口氣
“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個耳報神!”
她步上台階,眉眼柔和看著傅文睿。
“可這事你不要插手,箏箏也不要我們去做。”
“她?”傅文睿抬眼看向她。
傅盛榮點點頭,伸手扶住輪椅,推他進屋。
“她說要你姐夫自己下決心,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傅文睿眼裡眸光閃了閃,沒有出聲。
姐弟倆進到堂屋,傅盛榮將他推到桌前,自己也扯了張繡凳坐下,麵對麵與他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