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無奈,“你一定要現在吃這種乾醋嗎?都快淩晨兩點了。”
“是我要吃的?你不說他,偏挑這麼晚的時候來?”
紀鴻洲皺著眉,斤斤計較的樣子幼稚到挺好笑。
秦音忍俊不禁,背過身去不想理他。
紀鴻洲看著她背影,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不解釋?”
秦音含笑的話語裡也不掩困倦,“沒什麼可解釋的,你先讓我休息,好不好?”
“那我今晚,沒法兒睡了!”
秦音無奈,“彆無理取鬨,你要我現在去彆的房間嗎?”
紀鴻洲,“”
身後安靜片刻,但這人身上散發的怨念還是波及到她,秦音無奈地睜開眼,偏頭輕聲解釋
“跟你想的不一樣,我救過魯吉一命,他敬重我,人心換人心,這是感激之情,你明白嗎?”
紀鴻洲抿唇,“明,白。”
秦音就不再管他,自顧闔眼睡了。
紀鴻洲轉目看向帳頂,無聲哼笑。
——感激個屁。
——這破地兒,沒法兒待了。
紀鴻洲在妙春堂養了幾日傷,身體漸漸好轉。
除卻右臂用起來還不太利索,其他幾乎如常,他開始下床走動。
入了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
他們來時預備是百日宴後就返程,如今多待了十日半月,根本沒有備足冬衣。
好在大嫂傅盛榮想的周到,不止送了幾件大衣和薄襖,還帶了裁縫來。
“你的月份大起來,衣裳也就不合身了,正好該換。紀帥就先穿你大哥的,他們兩個身量差不了太多。”
秦音配合著裁縫量了身,又說
“不用太麻煩,有一兩身備用便夠,這日我們要準備回去,行李太多也麻煩。”
傅盛榮笑了笑,交代那裁縫娘
“那就給姑奶奶做兩身兒棉衣,今晚辛苦趕一趕,明日給送過來。”
裁縫娘笑嗬嗬答應著,“是,夫人放心,明日一早就能做好,立時給姑奶奶送來。”
“成,你們去吧。”
裁縫娘連忙收拾了東西離開。
芍藥和冬荏也跟著退出去。
傅盛榮看向秦音,這才又問道
“這幾日就走?”
“嗯,耽擱時間不短了。”
秦音裹上羊毛大衣,走到她身邊坐下。
傅盛榮歎了口氣,“阿睿聽說了紀帥受傷的事,一直想來看看,我們都攔著。他若知道你們要走,一定想親自來送一送你。”
“彆。”秦音連忙抬手製止,“還是彆讓他來,免得他們倆一見麵,相互陰陽怪氣,再掐起來。”
紀鴻洲剛到徽州時,就去嘲笑過傅文睿短腿。
這會兒換他差點兒丟了一條手臂,傅文睿那刻薄的性子,還不得把那筆賬討回來?
這些天,紀鴻洲一提到魯吉,都還陰陽怪氣的發酸。
要是再見了傅文睿,杠幾句嘴,還不把他給醋死了?
傅盛榮明白她的意思,一時也不禁失笑。
笑罷,她搖了搖頭說道
“男人啊,都是至死方少年,永遠彆指望他們長大。”
秦音聽言也笑了聲。
傅盛榮看了看她,嘴角笑弧漸漸斂起,斟酌一番開口道
“你安心回去,不用牽掛彆的,秦甄的事,你大哥也已經想通了,隻要她還在秦軍地界,早晚能把她找出來。”
秦音也笑意微斂,輕輕點頭
“我知道。放心,就算她不在徽州,要出現在紀軍的地界,我也饒不了她。”
傅盛榮點點頭,又婉聲叮囑她
“如今有身孕,萬事仔細,照顧好自己。”說著又笑了笑,“回頭等你生了,我跟你大哥也去湘城看你們。”
秦音唇角淺彎,“你跟我大哥?”
傅盛榮頓了頓,輕歎口氣,垂下眼看著自己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