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謹發現,最近幾日大帥的心情不止陰雲轉晴,整個人還懶散起來。
接連五六天,紀鴻洲隻去軍政府和兵府司,且但凡沒什麼要事,他都直接回紀公館。
若遇上下雨天兒,甚至連門都不想出,能在樓上待一整天不下來,連用膳有時候都直接在房裡。
大帥和夫人如膠似漆,這當然是好事。
這結果也直接導致,他們這些身邊人都很閒。
比如今日,一大早就陰雨連綿,大帥連麵兒都沒露,章謹和展翔閒得發慌,蹲在前廳門口抽煙。
兩人也沒什麼可聊的,就一根接著一根抽。
沒一會兒,中間突然插進來一團白絨絨的東西。
展翔低頭一看,是夫人的狗白白。
這小狗兒搖著尾巴不時舔嘴,左右看了看兩人,然後趴在他們腳邊,一本正經地開始看雨。
展翔一手夾著煙蒂,見狀不由咧嘴嗬笑,抬眼又看向章謹
“咱倆現在輪到跟狗一道兒了。”
章謹淡淡一笑,伸手在狗頭上揉了一把。
“它也閒,芍藥和冬荏如今整日圍著小少爺和小小姐轉,傭人們也不敢隨意碰它。”
展翔咧開的嘴角斂了斂,無語地朝他翻個白眼兒。
“我說笑一句,你還真把自己跟狗比?”
章謹唇角扯了扯,沒說什麼。
展翔抽了口煙,蹲的腿麻了,站起身來回走走,走到章謹身後,突然想起什麼。
“誒~”
他一臉八卦的立到章謹身邊兒,壓低聲問
“我聽說,你跟芍藥相好了?”
章謹兀地抬頭,嚴肅蹙眉
“聽誰說?彆瞎聽。”
展翔挑了挑眉,張嘴就胡謅
“冬荏咯。”
(冬荏??)
章謹,“”
“她們倆是好姐妹,那冬荏不能亂說。”展翔重新蹲下,笑嘿嘿撞了撞他肩頭,“說說,這啥時候的事兒?”
章謹眉心舒展,彈了下指尖煙灰,懶洋洋看向院子裡的雨霧。
“沒有的事兒。”
展翔一臉地‘我不信’。
“你這就不厚道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該不會是想白占人家芍藥姑娘便宜,最後還不管娶?”
他壓低聲恐嚇,“你信不信夫人讓大帥,打斷你腿?”
“滾!”章謹氣笑,抬肘擋了他一下,“我是那麼爛的人?”
“那誰保不準兒?現在都還不承認呢。”
展翔挪了挪腳,離他蹲遠點兒,低聲嘀咕著說
“我們都知道了,芍藥給你縫衣裳,不止一回,你們倆一見麵就有說有笑的,那指定有事兒~”
章謹,“你見天兒跟著夫人,你見了她們倆就沒有說有笑的?”
“那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
“那人芍藥姑娘,咋就不給我縫衣裳呢?”展翔瞪眼。
章謹嘖了聲,“你找她去啊,你拿了衣裳找她,她能拒絕?”
展翔聽言傻眼,噎了半晌,才磕巴道
“找找人縫?老章你丫臉皮夠厚的呀!”
章謹白他一眼,“那是在徽州,除了找她們倆,我還能找誰去?找你啊?你會用繡花針?”
展翔,“”
給展翔問住了。
他眨了眨眼,磕巴道
“不是,我,我都攢著,湊合穿,拿回來給公館的婆子縫。你怎麼就那麼精呢?”
章謹氣笑,“什麼叫精?讓夫人的女傭幫我縫衣裳,就叫精了?”
“這還不精?!”
展翔咂了咂嘴,回身瞅了眼廳裡,自言自語嘀咕道
“早知道,當初我也找冬荏去了”
他轉臉又瞥章謹一眼,繼而悄聲湊過去
“你跟芍藥,真不是那麼回事兒?”
章謹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軍褲膝頭上的褶皺。
展翔跟著起身,眯眼盯著他看。
章謹伸了個懶腰,又轉了轉脖頸,不經意扭頭瞥他一眼,對上那審視端詳的眼神,不禁嗤地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