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是醫者,見慣許多生老病死的苦難。
有人一生行善,卻苦命壽短。
有人作惡多端,卻禍害長壽。
她並不信佛渡蒼生,尤其是這戰火四起的亂世。
她不信,自然就不拜佛,更不會去寺廟,當然不可能知道靈悟寺裡有什麼東洲高僧。
緘默半晌,秦音想到什麼
“秦甄,她也在靈悟寺修行”
展翔聞言點頭,“據章謹說,當初葉副軍長的人在北線抓到她,押送湘城的途中,曾有人試圖將她劫走。”
“如今他們猜測,秦甄或許知道東洲人的一些事,徽州說不定已經有東洲人滲入,且在暗處做了許久的生意。”
“隻可惜,大帥已經將秦甄處決了,沒法得到什麼名單或地址。”
“眼下隻能通電給秦大帥,提醒他采取些措施。”
秦音緩緩闔眼,抬手扶額。
徽州最不缺的便是山田和野嶺,秦軍的關注又都放在幾座金礦上。
如果說有人在荒郊野嶺的地方開墾土地,種植罌粟,說不定已經很久了,且這樣的地方一定不是一處兩處。
這要派兵徹底巡山搜查,可是要耗大量的人力和時間。
但是,沒有更有效,更省時的辦法。
——她大哥有的要忙了。
臨近七月底,最近沒有好消息。
秦音也拿不準,大哥大嫂原定的到訪日子,還能不能按時抵達。
她知道紀鴻洲忙,也沒去打問,隻讓展翔安排人每日在碼頭等著。
這日,紀鴻洲剛從營地趕回城裡,便在城門口處,被副官處的人攔住車。
章謹停下車子,降下車窗,皺眉看著湊過來的人
“什麼要緊事,你堵在這裡?”
小副官乾巴巴扯了下唇,“章哥,派去南洋探望老太太的人回來了,老太太也跟著回來了!”
章謹聞言一愣,連忙回頭看紀鴻洲。
紀鴻洲濃眉微皺,“人呢?”
小副官“直接回老宅了。”
紀鴻洲一腳踢在車座上。
章謹立刻發動車子,直奔帥府老宅。
時至傍晚,紀公館這邊。
秦音也剛得知老太太回來的消息。
她雖然稍顯驚訝,卻不算意外,畢竟早有心理準備。
於是也沒打聽紀鴻洲的去向,直接交代展翔備車,回一趟老宅。
她到時,帥府老宅裡,傭人們已經開始上燈。
用細長的竹竿,將廊下積灰的燈籠一一摘下,點亮燈芯後再掛上去。
老管事見她來,連忙帶著人躬身行禮。
秦音立住腳,看了看他們手裡的燈籠
“上月我便讓人過來交代,說府裡徹底打掃一番,尤其老太太的清心齋,這燈籠是怎麼回事?”
老管事神色訕訕,連忙解釋道
“回夫人,這些燈籠都是一年一換,往年是年底換,因府裡沒主子住,昨兒年上便沒換,上月又還在雨季裡,我便想著,等過完雨季再訂新的。”
又說,“沒想到老太太今兒會回來,新燈籠還沒送來,我已經叫人去催”
秦音看他一眼,麵色淡淡
“帶人再四處轉轉,查漏補缺,再是沒人住,這也是帥府的老宅。”
“是,是!夫人,立刻去辦。”
秦音沒再看他,帶著冬荏和展翔沿著回廊走了。
兩人跟在她身後,冬荏回頭看了眼那老管事,自言自語般同展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