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謹實在沒憋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秦音也被逗笑了。
紀鴻洲見狀,無奈地看了看兩人,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秦音很快抿唇忍住笑,照顧到他的麵子,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誒,母親回來,沒質問你杜攬月的事兒?”
紀鴻洲聽言皺眉,“還沒顧得上,她如今心思,都掛在兩個孩子身上”
他說著頓了頓,抬手虛點了兩下,正色說道
“我就是擔心這個,不是我草木皆兵,是這老太太太不讓人省心。就怕她還憋著一口氣,要給我打什麼歪主意,你懂不懂?”
秦音忍笑斂目,點了點頭附和他
“懂。”
“真懂?”
“嗯,真懂。”
紀鴻洲睨她一眼,這才稍稍放下心。
秦音唇瓣淺抿,又道
“隻要不是你有賊心,旁人倒是沒什麼,這不是你一個男人該操心的事,老太太那兒要添亂,我來解決。”
紀鴻洲詫異挑眉,“你?”
秦音最煩找麻煩的人,從來都不屑於為一些無謂之事,與人起爭執。
如今倒是說出,‘我來解決’的話了。
秦音掀睫看他,見他麵上半信半疑地神情,不由好笑。
“老太太如今不敢惹我,你看不出來嗎?”
紀鴻洲,“”
看出來了。
“這都是你給的底氣。”
秦音難得嘴甜,素手搭在他胸膛輕柔撫了撫,軟聲道
“放心吧,你有那麼多大事要做,彆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操心。”
紀鴻洲斂目,看著身邊如此柔順貼心的人,心下十分受用,嘴角不禁牽起笑痕。
他抬臂攬住秦音,大掌握在她肩頭揉了把。
看出他心情好轉,秦音又淺笑轉移話題
“最近有沒有徽州的消息?月底了,大哥大嫂還能不能來?”
紀鴻洲,“沒說不來。這麼大的事,便是晚兩日到,他也會來的。”
秦音微微頷首,又說
“碼頭那邊我讓展翔安排了人,你就不用管了,忙你的正事吧。”
紀鴻洲眉梢挑高,清聲笑道
“這也是軍政府的正事,我早都安排好了,你真是愛操心。人一到,自然會派人知會你,你安心等消息便是。”
“我以為你忙的顧不上。”
紀鴻洲失笑了聲,攬著她肩的手抬起,輕捏她臉
“怎麼會顧不上?整個軍政府為此籌備數月,箏箏,你頭一次不機靈。”
“”
秦音也這麼覺得。
她怎麼能低估了這幫人對金礦的渴求心?
如紀鴻洲所料,秦震關攜家眷,在八月初三下午抵達湘城。
鐘淮泯負責接待。
他早早部署過,秦軍的船一出現在海域內,兵府司和治安館那邊便接到了消息,立刻調動所有人馬,肅清碼頭和海岸線。
船一靠岸,秦震關從船艙裡出來,舉目可見從碼頭一路延伸出去的兩列紀軍大兵。
整個碼頭除了兵還是兵,稱得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這派頭,氣氛肅穆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抓什麼重量級逃犯。
回想當初紀鴻洲和秦音抵達徽州時,自己親自帶了兒子去接,那場麵,比現在有人情味兒多了。
他蹙了蹙眉,在親兵的擁簇下,當先下了船。
鐘淮泯笑眯眯等在船下,伸出手,點頭以禮
“秦帥,久違久違,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秦震關唇角牽了牽,與他握了握手,才環視一眼四下。
正要問起紀鴻洲,視線便瞥見不遠處,幾輛洋車先後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