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陰雨連天,屋裡光線也暗。
“血?”
秦音不解地側頭看,觸目是他托起的潔白裙擺,掌心大的一片烏紅。
她黛眉微蹙,“可能是小日子到了,沒事,叫芍藥幫我拿”
話說到一半頓住,隻覺下腹隱隱抽痛。
秦音下意識屏息,一手捂住小腹,眼神微慌抬頭看向紀鴻洲。
“你月事是明天?”
紀鴻洲眉心蹙成疙瘩,低身將她打橫抱起,沉聲問了句。
秦音被他放回床上,臉色微白,抖著手扯起裙擺,往腿間抹了把。
手拿出來,五指全是鮮紅的血,心底瞬間意識到不對,連忙摸上自己的腕脈。
“針袋,我的針袋拿給我,去叫芍藥和冬荏,快請關大夫來!!”
紀鴻洲看她有點慌神,便心知不妙。
他心頭呼通一下沉下去,強作鎮定,沉聲安撫她
“彆慌,你躺著彆動,我去,我去喊人”
事發突然,出乎所有人預料。
紀公館裡瞬間亂成一團。
展翔帶著人冒雨急匆匆將關老大夫請過來,上樓進到房裡,紀鴻洲正氣壓陰沉在外室間來回踱步。
“快進去看看她!”
他一把扯住關老大夫,將人帶進裡屋。
秦音正躺在床上,身上幾處穴位刺了銀針,芍藥和冬荏守在床邊看著她。
她唇瓣微白,不過神色還算鎮定,看到關老大夫來,平心靜氣地告訴他。
“可能是小產的跡象,我已經做了能做的,您幫我看看脈,看著開藥吧。”
紀鴻洲立在床尾,聽言眼底暗沉無光。
關老大夫連忙掩袖擦了把汗,匆匆走到床邊,替秦音把脈。
忙活一通,好在有驚無險。
藥方開出來,芍藥和冬荏連忙拿了藥方出去,準備煎藥。
關老大夫叮囑了秦音兩句,察覺紀鴻洲臉色黑沉,也沒敢在屋裡多待,便轉身出去了。
屋內一時隻剩夫妻倆。
紀鴻洲木樁子似的杵在床尾,眼神沉鬱盯著床上血跡,好半晌沒出聲。
秦音看他片刻,唇角輕牽弧度
“不怪你,是意外,我也沒察覺”
“月份這麼淺你怎麼察覺?”
紀鴻洲啞聲開口,眼簾微掀看了眼她,寬闊肩頭微微耷拉下來。
他繞過床尾走到床邊,緩緩落坐,小心握住她手。
“怪我不謹慎,你說過我好幾次,我沒放在心上,以為已經很注意”
怪他該死的劣根性,也就偶爾那麼兩次,誰知竟讓她懷上了。
“箏箏,對不起。”
紀鴻洲無力狡辯,俯身抱住她,聲線悶的堵心。
事已至此,怪他又能怎麼樣?
秦音好笑,“對不起什麼?都已經懷上了,你現在後悔?”
紀鴻洲心裡堵的慌。
他後悔自己不夠謹慎,原本兩人商量好,這兩年內不再生。
如今倒是他食言。
“你能彆矯情嗎?我還難受,沒心情安慰你。”秦音無奈,推了他一把。
紀鴻洲聞言,很快調整了情緒,鬆開手,小心翼翼後退。
他滿目關切,舉止小心撫握她手臂
“肚子還疼?”
秦音點頭,“有一點。”
“聽大夫的,躺著彆動,養好身體要緊。”
紀鴻洲說著抬手,輕撫她雪白小臉兒,眉眼柔和叮囑
“彆的事都不重要,能交代他們做的都交代,他們辦不好的告訴我,我替你辦”
視線落在秦音小腹上,嗅著空氣裡隱約彌散的淡淡血腥氣,他眸光動容,有愧疚有心疼。
“箏箏辛苦”
秦音抿唇斜睨他,淡笑揶揄
“能不能彆裝?你巴不得人丁興旺,多幾個兒子。”
紀鴻洲薄唇微抿,正色看她
“我是希望,但沒想這樣,說好要等你身子再養養,過兩年再商量”
“再說可就假惺惺了,我不想聽。”秦音一手掩耳,歪頭瞪他,“說點實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