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洲的態度很明確,鐘淮泯當即也打消了再管白景橋的念頭。
他要不在街上遇到這個人,也是已經許久沒想起來這份淺薄的兄弟情。
主要是,一提到白賢敏,他就莫名堵心和煩躁。
回到私館,鐘淮泯下車穿過庭院,邁上台階,不經意瞥見台階兩側盛開的白玉蘭,眉心頓時緊蹙。
時值四月,玉蘭花開了滿樹,皎潔雅致。
他冷著臉轉頭,交代副官程明
“叫人來,把這些樹都砍了!”
程明,“啊??”
鐘淮泯頭都沒回,徑直進了前廳。
剩下程明立在院子裡,茫然地看了看六棵挺立盛開的玉蘭樹,一頭霧水地抬了抬大簷兒帽,納悶兒嘀咕。
“這花兒不開挺好麼,砍了?”
鐘淮泯上樓回書房,徑直撥通了葉師長家的電話。
“葉叔,我淮泯,你介紹那姑娘我想見見。嗯,好,三天後,我抽空去趟阜城”
鐘淮泯去阜城的事,秦音從紀鴻洲嘴裡聽說的。
夫妻倆現在無話不說,正事閒事都要嘮上幾句。
正值五月,端午節前後,秦音閒來無事,提前讓芍藥和冬荏準備了艾草、菖蒲的香囊。
她給兩個孩子和紀鴻洲,一人準備一個。
軍政府正放三日假,紀鴻洲在家,兜裡揣個精致小香囊,也不覺得累贅,時不時還要拿出來聞一聞。
“那邊原本沒什麼事,他借口去清點軍械庫,去了小半月。這麼長時間,約莫進展的應該不錯。”
秦音坐在沙發上正打理幾株佩蘭,一早讓冬荏和展翔從醫館後院摘來的。
今日正午熱,她準備給孩子們沐蘭湯。
“你真像個老父親。”她一邊摘佩蘭葉,一邊取笑,“替自家不安分的逆子操碎了心。”
紀鴻洲翹著腿坐在她身邊,指尖捏著香囊聞了又聞,聞言失笑道
“我要有這種逆子,不如直接掐死了事。”
秦音白他一眼,“呸!彆亂說話,就不怕一語成讖?”
紀鴻洲笑眯眯,也跟著‘呸呸呸’兩聲,緊接著伸手撫上她小腹,言語補救。
“不能夠,咱們倆的孩子,各個兒都是好的。”
秦音撲哧失笑,“那真不好說,像我可能沒什麼,像你,那真不一定”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走廊裡一聲奶糯尖叫,緊接著是‘哇哇’地大哭聲。
秦音聞聲瞬間頭疼,揚起手裡佩蘭甩了紀鴻洲一下。
“你瞧瞧!被我說中了!還不去看著你閨女!”
紀鴻洲聽著兒子的哭聲,也是眉峰直跳,站起身就往外走,剛走出門,就一邊粗聲喝斥。
“紀樂齡!!不準跟哥哥動手!”
很快,沒兩分鐘,秦音就聽到一道瞬間拔高的哭聲。
這下好,兩個一起哭了。
秦音,“”
早知就不該指望他!
晌午,秦音安排在嬰兒房裡,給兩個孩子沐蘭湯。
她先給長安洗,把樂樂直接推給在一旁湊熱鬨的紀鴻洲。
“你先帶她出去,她見到水要發瘋。”
紀鴻洲抱住胖閨女,聽言失笑挑了挑眉
“你這話說的,她見了什麼不發瘋?”
秦音掃他一眼,“出去!”
“得嘞!”
紀鴻洲抱著女兒轉身出去了。
秦音轉回頭,變臉似的親了親兒子,將他從乳娘懷裡抱過來。
“長安乖,母親給長安沐浴”
樓上嬰兒房裡,母子倆其樂融融,長安脫得精光,乖乖坐在浴桶裡對著秦音笑,漂亮的像尊玉娃娃。
樓下,紀鴻洲一將女兒抱下樓,樂樂立馬就扭得像條蟲,根本不在父親懷裡多待。
紀鴻洲沒辦法,隻得將她放下來,結果小家夥一著地,瞬間顛顛兒地往外跑。
他緊追在身後,一手揪住她衣領子。
“哪兒去?外頭大太陽,不熱死你?”
“啊!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