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這麼一遭,所有人都後怕。
紀鴻洲和秦音一整個下午守著樂樂。
見孩子醒來,就咧嘴笑,爬到紀鴻洲懷裡求抱抱,還指揮他出去玩兒,像先前一樣活力四射,仿佛忘了自己經曆過什麼。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裡都鬆了口氣。
然而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
當天傍晚,樂樂突然就精神萎靡,發了熱。
還好秦音早有準備,讓冬荏煎了藥來,和乳娘一起灌給她。
樂樂哭的撕心裂肺,鼻涕眼淚糊了滿臉,被兩個大人強製灌藥。
紀鴻洲心疼的要死,眉頭皺成疙瘩。
“要不還是送去軍醫院紮一針吧,長痛不如短痛,西藥見效快!”
秦音麵色淡靜看他一眼,“你是說我比不得西醫?”
“不是這個意思。”紀鴻洲苦笑。
“今晚就能退熱,我看著辦,你出去吧。”
秦音沒心情跟他杠嘴,上前替女兒擦了擦臉上淚。
她大著肚子,看樣子還打算打持久戰,紀鴻洲眉頭皺的更緊了。
“要麼還是我來,你回房休息”
“你懂醫術,還是懂推拿?”
紀鴻洲,“”
“你留在這兒能有什麼用?出去,彆添亂。”秦音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紀鴻洲到底是默默退了出來。
他浮躁的抓了抓頭,心知自己是被夫人給遷怒了,一時心感無力。
就知道會被遷怒
秦音讓芍藥和冬荏輪流給孩子推拿,擦身。
藥灌下去約莫兩刻鐘,樂樂就滿頭大汗。
小家夥發了汗便舒服了,等冬荏幫她擦完身子,不等衣裳換好,就困得睡了過去。
眾人這才得以緩口氣。
芍藥小聲開口,“夫人,您回房歇歇,我們守在這兒。”
秦音搖搖頭,安靜坐在搖床邊的繡凳上。
默了默,她扭臉看向芍藥,語聲低輕問
“在老宅時,我問了乳娘,她當時看孩子滿頭大汗,趁著小解,就跑回院子去拿帕子和換的衣裳,你呢?”
“後來去哪兒了?為什麼是二小姐看著樂樂?”
芍藥愣了下,連忙如實回道
“那時候少爺急著要如廁,二小姐就讓傭人給乳娘帶路,可茅廁離院子挺遠,小孩子哪裡憋的住?”
“當時蓮池邊很多人,二小姐、三爺和莎莉都在,小小姐還在二小姐懷裡,我就想去少爺那邊搭把手,跟乳娘一起,先抱少爺回院子換洗。”
“誰知道就”
芍藥自責地低下頭,“夫人,也怪我,少爺那邊畢竟有乳娘守著,我要是留在園子裡等小姐的乳娘回來,小姐說不定就不會落水”
秦音,“這麼說,你也不清楚樂樂到底怎麼落水?”
芍藥愣愣眨眼,“是二小姐勸架,一時疏忽沒看住”
說到一半,她就咽了回去。
真算起來,這件事很多人都有責任。
秦音沉思片刻,終究是想不出當時在場的那幾個人,有什麼理由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沒有動機,沒有理由,隻能當做是一場意外。
她抬手扶了扶額,“罷了,也怪我,早知該把冬荏也留下,你跟兩個乳娘看兩個孩子,人手是少了。”
樂樂一向很皮,費人的很。
冬荏歎氣,“也是一次教訓,往後除了咱們自己,外人是誰都不能依仗了。”
幾人念叨分析了一回。
不到天快亮時,樂樂又燒了起來。
小孩子受驚過度是這樣,會反複發熱,有時候一連折騰好些天。
秦音甚至給她枕頭下放了朱砂,又讓人在屋子裡點了會兒檀香。
如此折騰到第三日早起,總算沒再燒起來。
樂樂總算恢複了活蹦亂跳,眾人卻都已經筋疲力儘。
紀鴻洲傍晚回來,聽到樓上嘰喳叫喚的鬨騰聲兒,就料到是雨過天晴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樓,先去了嬰兒房,就見樂樂站在地上,正和長安爭奪兩塊餅乾,眼看就要上手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