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三夫人和董玉珍陪著紀景洲去了醫館。
紀川洲一向不合群,三房隻剩他自己,他也不知晃悠到了哪裡去。
這大喜的日子,賓客都還沒散,三房的人離開的最早,老太太知道了很不高興。
二姑奶奶寬慰她,“這不是景洲遇上了事兒嗎,三弟妹就剩這一個能指望的,可不得緊張?大嫂也體諒體諒她,她這輩子過得也不容易。”
老太太抿了抿嘴,心說,誰的日子就過得容易了?
見她依然不悅,三姑奶奶笑了笑,適時開口道
“誰的日子也不容易,到咱們這個歲數,還是看誰能享兒孫福,那才叫一輩子不白活。”
“瞧瞧大嫂,我們可真比不了。”
“要麼說,還得是鴻洲,你瞧瞧咱們鴻洲,多有出息,長房長子,合該是他頂梁,政績不知比我大哥做的好上多少倍,就連娶個媳婦兒都是挑最能耐的。”
老太太被捧著,臉色漸漸好看起來。
二姑奶奶聽對了味兒,跟著接話
“誰說不是,哎喲,瞧瞧大嫂,這兩年都忙什麼了?隻忙著抱孫子,一個接一個,怕是都抱不過來了吧?”
老太太嘴角咧開,眉梢眼尾揚起幾分傲嬌,假哈哈謙虛了幾句。
“哪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不過就是三年抱仨,我都一把老骨頭了,要是連個孫子都抱不上,那還有臉跟你們坐一桌說話?”
這不就暗諷紀三夫人了麼?
所幸她也不在,二姑奶奶和三姑奶奶笑了笑,也沒接著話。
三姑奶奶眼珠轉了半圈兒,忽而歎了口氣
“哎喲,這一說孫子,我都想我那乖孫兒了,這才兩個晚上不見,我真該把他帶來,跟鴻洲的孩子一起玩兒玩兒。”
老太太聽了這話,不知想到什麼,臉上表情漸漸暗淡下來。
後麵三姑奶奶再說什麼,她都沒再接話。
晚上賓客們陸續離開。
鐘淮泯這個千杯不醉的,幫襯著紀文洲和紀歡顏送客。
紀鴻洲今日喝了不少,明早還要喝弟媳的茶,也不打算挪地兒了。
他隨口交代章謹和展翔安排人去接孩子們過來,自己帶著秦音回海園。
廊下紅燈搖曳,兩人挽著手,邊走邊說話兒。
“景洲那是什麼毛病?”
“沒大事。”秦音挽著他臂彎,一邊替他整了下鬆敞的衣領,“喝酒應酬多了,身體不太好,還吃補藥,我讓關老給他抓藥調理調理。”
“吃補藥?”
紀鴻洲皺眉,“年紀輕輕,亂吃什麼補藥。”
秦音抿唇沒接話。
靜了幾秒,紀鴻洲反應過來,突然扭過頭,低聲問她。
“他該不是跟川洲一樣?”
“不是。”秦音好笑,“結婚大半年還沒個孩子,是三嬸兒著急了吧。”
紀鴻洲,“”
這就沒什麼好聊的了。
“隻要他們倆身體沒問題,這有沒有孩子,什麼時候有孩子,就是緣分的事兒了。”
秦音點點頭,以為這話題算結束了,誰知又聽他說。
“阿鐘明年開春兒,就要娶那位胡小姐了。”
秦音眨眨眼,笑說
“這是好事兒。”
紀鴻洲眼尾也淺揚笑意,“他能踏實下來當然是好事兒,今日在酒桌上,好好敬了葉師長幾杯,順帶告訴大夥兒這個喜訊。”
又說,“聽說那位胡小姐,在湘城開一家鋪子,占得是董家的鋪麵。”
這關係
秦音笑意斂了斂,“你還是得提醒他一句吧?雖說那事兒董家也用力捂著,就怕哪天弄巧成拙,紙包不住火。”
“不管他。”
紀鴻洲語氣淡淡,“那麼大個人,老子又不是他爹。”
秦音,“”
怪隻怪鐘淮泯過去太混,這除了自救,彆人還真幫不了他了。
兩人說著話進了海園。
一進屋紀鴻洲就吆喝著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