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沒時間跟彆人打牌。
她的籌碼就這麼多,底氣就拍在這兒。
誰不服,掂量掂量自己底氣夠不夠硬吧。
萬幸的是,章謹是大帥親任的湘阜兩營總軍,又常年任大帥副官長,他的話,在軍中有分量。
加之軍中重頭葉家父子,也是紀帥的親家。
除非葉家叛變,否則沒人敢輕舉妄動。
但借兵的電報發出去,不等收到秦震關的回電,就在軍中炸開了鍋。
就像章謹說的,秦軍這個時候屯兵震懾,完全能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秦音不信任何人,同樣的,也沒人信她。
“不要緊,隻要能震懾不安分的人,能拖到紀鴻洲醒來,就萬事大吉。”傅文睿這樣說。
秦峰眉心緊蹙,“舅舅,我看小姑父他傷勢很重,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會不會”
“不會。”
傅文睿搖搖頭,轉目看向窗外,琥珀色的瞳光清潤幽幽。
“你姑姑妙手回春,隻要他有一口氣,就死不了。”
秦峰也不想自己姑姑守寡。
姑父在,姑姑還是大帥夫人,她們母子四人就有依仗,不用遭受更多劫難。
少年歎了口氣,又蹙眉琢磨道
“到底會是誰?真的是張庚嗎?選在這個時候動手,對他有什麼好處?”
傅文睿沉默著,沒有接話。
紀公館也夜景戒嚴,紀歡顏搬到這裡暫住,和葉青青一起幫著照看孩子們。
秦音則在紀鴻洲的病房裡守了三天三夜。
因為紀鴻洲開始發熱。
身體大麵積創傷,人一旦發熱,很容易丟命。
她親力親為照看他,西藥中藥一起用,終於在第四天的淩晨,讓他發了汗。
天亮後,軍醫院的大夫協同秦音一起,幫他通身上下換了藥。
剛剛收拾好,展翔便推門進來稟話。
“夫人,葉師長和葉軍長來了,有事想跟您談。”
秦音接連幾個晚上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
但她還是強撐著起身,出去見他們。
父子倆立在醫院走廊裡,見秦音出來,齊齊垂手低了低頭。
“有事麼?”
秦音麵色疲憊,直接省去一番客套的話,並走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
葉師長走上前兩步,沉聲開口
“章總軍全權負責這次事件的審訊,飯店裡所有負責宴廳婚宴籌劃的人,都被關進了兵府司,但為何不曾聽聞傳喚張係軍的人?”
“據我們所知,那台子的確翻修過,也是飯店找的人動工,但也不能排除張係軍沒有從中作梗的嫌隙。”
“夫人,現在軍中一大部分人都在質疑張係軍,您偏偏讓章總軍繞過張係軍的人,做一些表麵工作拖延時間,到底”
秦音扶額淡淡打斷他,“問題出在飯店的宴廳,就從出事的地點入手排查,難道順序是錯的?”
葉師長眉心微蹙,“按理自然該這樣,不過也可以雙管齊下”
“還沒查出個方向,你們就已經斷定是張係軍的嫌疑最大,根據是什麼?”
葉師長噤聲。
秦音掀睫看向他,“我認為所有人都有嫌疑,章謹的排查順序沒有出錯。”
“事發在湘城的飯店,在懷疑外人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排除自己的嫌疑?葉師長以為呢?”
自己的嫌疑?
葉師長老眸微深,定定看著秦音,沒再開口。
葉長青看了眼父親,對上秦音滿麵冷靜,不得不開口解釋
“夫人莫怪,我們也是思慮諸多。”
他乾脆開門見山,“今日這件事就算不是張係軍所為,大帥也早有收編張係軍占領湖城的意向,何不趁這個機會,順水推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