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府司的人搜捕到時,那兩人攜槍跳海,在海裡自儘了。”章謹如實稟道。
紀鴻洲眸色深暗,“屍體呢?”
“屍體仵作驗過,他們雖然看起來跟普通死士沒什麼區彆,但從腳上的痕跡可以判定,應該是常年穿木屐,屬下和葉軍長一致覺得,大概率是東洲人。”
“給他們換上張係軍的衣服,抬去給張庚認。”紀鴻洲道。
葉家父子對視一眼。
章謹微怔,“大帥的意思是”
“詐他一詐。”
“是。”
章謹領命點頭,轉身欲走,又猛地想起來什麼
“大帥,夫人交代提了張庚的妻女出來,還有霍旅長的妻子,她興許想從女眷身上入手”
“不妨事,你審你的。”
章謹不再說什麼,大步離開去辦正事。
留下葉家父子倆,紀鴻洲目光清明看了眼兩人,淡笑道。
“我昏迷這些日,辛苦葉師長。”
葉師長苦笑,“屬下不辛苦,秦軍屯兵邊線後,一直是夫人一邊照顧大帥,一邊操持政務。大家都在等大帥醒來,沒人敢輕舉妄動。”
紀鴻洲下顎微點,“我夫人一貫思慮周全,心思謹慎,一個女人承擔太多,壓力也很大。”
葉師長嘴角隱隱抽搐。
葉長青適時開口,“大帥是否覺得張係軍裡應外合?”
“必定脫不了乾係。”
紀鴻洲聲線清啞,皺著眉挪了挪腰,“老子命大才沒死,等事情查出點眉目,就通電全國,定張庚個漢奸罪。”
葉長青唇角輕勾,“大帥英明。”
紀鴻洲看他一眼,“我知你立功心切,但阜城營地距離湖城最近,調兵遣將指定要從阜城來。”
葉長青眸光微動,默默聽著沒有打斷他。
“他升任已久,還不曾前往阜城營區巡查,這次會派章謹監軍,不過他不會跟你爭軍功,你自主發揮吧。”
葉長青垂下眼,“是,大帥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從軍醫院出來,一坐上車,葉師長就氣笑了。
“我跟他說夫人參政,還屯外兵震懾紀軍,簡直仗勢壓人,他說夫人是思慮周全心思謹慎。轉口就叫章謹去給你監軍。”
他搖搖頭,“看來是夫人先告了我們一狀。”
“意料之中。”葉長青淡淡一笑,“父親也告了夫人的狀,算是扯平了。”
葉師長一臉不認同,“婦人涉政,擾亂綱常,古往今來都不允許出現的事!大帥太慣著她了,不像話。”
葉長青淡笑不語,眸色沉斂落向車窗外。
夜深露重,看不清街景,他眼神定定,不知想些什麼。
葉師長看他一眼,隻當他在琢磨正事,也沒再開口。
葉長青的側臉,被窗外飛馳而過頻繁拉長的路燈燈影,照的晦暗不明。
換了彆的婦人,丈夫都要死了,早方寸大亂。
秦音能頂住壓力,是仗勢了,但更多是因為她堅韌不撓的心性和膽量。
這種女人,美貌惑人,智多近妖。
她不止強在背景,還強在內在,實屬男人的強內助。
太難得了
汽車開回葉宅,副官下來打開車門。
葉師長先下車,剛站穩腳,便聽兒子清聲開口。
“父親。”
葉師長看過去。
父子倆隔著汽車相望,深夜的庭院裡已經熄了燈,月色不太清明,看不太清葉長青麵上神色。
“上次您說催婚的話,我聽進去了,我要忙戰事,這件事,勞您多費心。”
葉師長愣了下,一時又驚又喜
“真的?”
葉長青點頭,一手關上了車門。
“等我再官升一級,選擇可以更多,我的妻子必須是高門貴女,品貌兼具,才乾出眾。”
“那當然!”
葉師長高興極了,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