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說的有道理，但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上次大帥派兵幫張係軍掃清境內東洲細作後，曾將繳獲的東洲人密報通電全國，也算是替你們出頭了。”
“他痛恨東洲人在國內販賣大煙，紀軍所有關口製定了嚴律，不準東洲人入境。”
“這次事件，顯然跟東洲人脫不了乾係，而那些人，隻可能是混跡在你們的人裡才進入的湘城。”
“那麼以夫人之見，漢奸不是張庚，會是誰呢？”
漢奸不是張庚，就是你們張係軍中的某個人。
張夫人耳膜裡嗡嗡作響。
這叫她怎麼回答？
指認任何一個張係軍的人做替罪羊，都等同於指認了張係軍。
這漢奸的帽子，紀軍是咬死了要扣在張係軍頭上了。
她心跳劇烈，一時亂了分寸，沒辦法思考。
秦音看出她的心慌，眼尾淺淺漾開笑意
“這次來了這麼多人，想來夫人要確認漢奸是誰，也需要一點時間。”
“不是我逼得緊，實在是大帥醒來後震怒，一定要拿你們開刀，底下人又煽風點火，搶著要立軍功。”
張夫人額冒冷汗，眼神怔怔看著秦音。
秦音輕歎一聲，“我是個女人，也是個母親，並不想看到太平日子被戰火摧毀，那要有多少無辜的孩子失去庇護，還可能無辜慘死？”
張夫人的臉，已經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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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發動戰爭的是我的丈夫，即便他是因痛恨漢奸賣國才出手，我也並不支持他用武力解決。”
“一想到那些無辜的孩子，心就很痛。”
“張夫人，我用心良苦在努力維係太平友好的局麵，您要體諒我。”
“回去跟張帥好好商量吧，如果死幾個人，能保更多人平安脫身，也是值得的。”
“你們要先拿出態度來，我才好幫你們勸大帥。”
張夫人被寒霜帶出來。
她麵白如紙，神緒有些恍惚黯淡。
“母親！”
張小姐立馬站起身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張夫人眼簾顫了顫，隻覺被一股冷風包裹，久久那股冷意，都沒能消散。
張小姐察覺她神情不對，小心翼翼晃了晃她
“母親？您怎麼了？紀帥夫人說了什麼？”
寒露淡漠開口，“夫人，我派人送您回飯店，請。”
張小姐畏怯的看她一眼，緊緊挽住張夫人的臂彎。
張夫人怔愣的神緒稍緩，眼底溢出淚意。
她看向自己女兒，“盈盈”
“母親？”
張夫人捧住女兒瑩潤的麵龐，深深看著她，強忍酸楚扯出抹乾澀笑弧。
“你跟副官回招待所，不要吵鬨，等著人來接你，我去跟你父親談談。”
張小姐眼睛瞠大，“我，我不要，我要跟母親一起”
“聽話。”
張夫人語氣加重，在寒露冷若刀鋒的盯視下，眼淚潸然落下。
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俯在她耳邊，哽咽低語
“軍中有漢奸，你父親失察，我要陪他弄清楚漢奸是誰，暫時沒心思管你。”
張盈盈眼睛緩緩睜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件事必須解決，給紀軍一個交代，否則一旦兩軍反目，我們都會有危險。”
“飯店裡不安全，你留在招待所等消息，紀夫人答應我不會為難小孩子。”
張夫人輕撫她頭，“盈盈，你要聽話，照顧好自己。”
張盈盈不敢不聽話，她跟著副官走了。
寒露安排了副官開車送張夫人。
汽車駛出軍醫院，張夫人安靜靠在車窗邊，眼底暗不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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