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葉長青多想。
紀文洲眼神閃了閃,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鏡框,含糊道
“啊,你,你的差事,先交接給我吧,等你養好傷出院,再交接回來就是。”
一邊是自己親大哥,一邊是自己大舅兄。
紀文洲不能不聽從軍令,但搶了大舅兄差事辦,還是有點尷尬的。
所幸葉長青聽言,倒也沒說什麼,隻嗯了聲。
紀文洲心頭鬆了鬆。
他心虛於自己是仗著身份才走了捷徑,但要因此跟大舅兄之間存下芥蒂,多少有點麻煩。
還好他這位大舅兄,素來不算小心眼。
殊不知,這跟心眼兒沒什麼關係。
葉長青知道是他接手工作,也沒太上心。
他不覺得紀文洲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
論資曆論手段,這位紀三爺還生嫩呢。
趁此機會,他借傷勢斂斂鋒芒,未必不是好事。
各人有各人的盤算。
處理好傷口,紀文洲和葉青青便親自送了葉長青去軍醫院。
路上做過簡單交接。
天黑下來,紀文洲帶著葉青青從軍醫院出來,先讓人送她回公館。
葉青青知道他還有正事要忙,也沒多留,吸了吸鼻子說道
“你今晚要不回去,我就先回葉家了,大哥住院的事總得告訴父親一聲。”
紀文洲聽言點頭
“嗯,你去吧。”又說,“最近我忙,顧不及你,你照顧好自己。”
葉青青扁了扁嘴,乖巧地嗯了聲。
“你辦事也小心點,這第一件差事明顯是得罪人,你去白家的時候多帶一些人”
“我知道了,回去吧。”
紀文洲沒等她絮叨完,抬手攬住她肩安撫的拍了拍,親自送她坐上車。
車子開走。
紀文洲抹了把臉,長舒口氣打起精神,帶了兩個人徒步走回軍政府。
他今晚要帶兵抄白家,還有的要忙。
白家。
自打白賢敏認了罪,又在大牢裡自儘。
白家大爺就知道,天塌了。
因為大兵圍守白公館,他從兵府司的審訊室回來後,就一直在曠工。
想打聽外麵的消息,卻苦於沒有門路。
樹倒彌孫散,牆倒眾人推。
以前還能說上幾句話的那些所謂好友,今時今日連他的電話都不接,明顯是怕被連累。
紀文洲帶著人馬闖進白公館大廳時,白家大爺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兩鬢竟然染了霜色。
看到這麼多人闖進來,他也一臉淡然,毫無情緒波瀾。
“文洲,是你啊。”
還好是紀文洲。
白家大爺想,要是冷麵無私的葉長青,今晚恐怕要鬨得很難看了。
紀文洲唇角強扯了下
“白大哥,把嫂子叫醒,快收拾行李吧,一會兒動靜大,省的驚嚇了孩子們。”
旁的話,也不用多說。
都是官場上混的,看他早有預料的反應,也無需多解釋。
白家大爺碾滅了煙蒂,隨後緩緩站起身
“行李都是現成的,給我一刻鐘,我們現在就走。”
這樣配合,最好不過。
紀文洲點點頭,目送他上了樓,才一招手下令
“先搜一樓,搜仔細點,不準打砸破壞,這棟公館現在屬於軍政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