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庚的妻女,是在三天後,隨章謹一路抵達的湘城。
抵達的當天,在軍政府的招待所安頓好一雙兒女,張夫人就跟著章謹去到兵府司接受審訊。
章謹把人送到,看出來接應的人是紀文洲,他詫異挑眉,不禁多問了句
“怎麼是你?葉軍長呢?”
紀文洲聞言歎了口氣,擺手讓大兵先把人帶進去。
等人走了,他才一手叉腰,捏了捏眉心解釋道
“葉軍長因為白富洲的事受了刑,一直在養傷,現在這邊我負責了。”
章謹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葉長青受刑的事他倒是知道,展翔在電報裡說過了。
但他明明受刑之後,還連夜趕去阜城營區押了趟人,當時看起來也沒什麼事。
這才幾天功夫,就告傷養病了,恐怕中間還出了點兒岔子。
心底思索了兩瞬,章謹倒也沒再多問,便擺手與他告辭。
“你去忙吧,我去見大帥。”
“嗯。”
紀文洲點點頭,目送他的車開走,這才轉身回去。
章謹先回小公館沐浴更衣。
他從去了阜城那天起,就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空好好打理自己。
汽車停在小公館前。
紀歡顏聽傭人說章謹回來,急急忙忙迎下樓。
走到樓梯口,就跟章謹迎麵遇上。
她愣愣眨眼,“你回來了?”
“嗯。”
“這麼突然,你不提前叫人告訴我?”
紀歡顏邊說邊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微微蹙眉道
“我以為阜城的事很棘手,少說你要待到年底”
章謹好笑,“你就不盼我早點兒回來?”
“盼盼盼,我當然盼!”紀歡顏忙不迭答道,又連忙交代女傭,“快去給他準備點吃的。”
女傭答應著,繞過兩人身邊匆匆下了樓。
章謹嘴角揚了揚,不動聲色也將她打量了一眼,著重看了眼她肚子,才伸手扶她。
“彆擋著了,先讓我上去洗洗。”
紀歡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順著他攙扶的力道轉身上樓,看了眼他胡子拉碴的樣子,撇了撇嘴難掩嫌棄。
“你像老了好幾歲,我差點沒認出來,忙到連胡子都沒時間刮嗎?”
“真沒有。”
“好可憐,你是不是還瘦了點?”
“可能吧。”
兩人邊說話邊走進臥房。
章謹鬆開她,溫笑道
“彆光問我了,我去洗漱,你坐那兒,一會兒再好好看看你。”
說完話,他轉身大步走進盥洗室。
紀歡顏立在原地,眼睫眨巴眨巴,低頭看了眼自己,忍不住小聲嘀咕
“說半天話了,都沒好好看看我?眼睛也不好使了”
嘀咕完,還是轉身去衣櫃裡給他拿換洗衣裳。
章謹很快沐浴過,又在盥洗室裡剃了胡子,開門出來,乾淨的換洗衣物就放在門外的凳子上。
他看著那疊嶄新整齊的軍裝,目光頓了頓,眼尾溢出絲笑。
穿戴好衣物,他走出裡臥,外室間的茶幾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紀歡顏坐在沙發前,正盛一碗湯,見他出來忙招呼
“快來,再等就涼了。”
章謹走過去挨著她坐下,一雙小手立馬捧著湯遞給他。
他麵上帶著淡淡笑意,伸手接住,很給麵子的先喝了一大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