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了頭,再想把人箍住,就難了。
紀鴻洲下了一次樓,就要天天都下樓。
若不是年關上,軍政府也放假,秦音懷疑他都要每日去到軍政府點卯了。
不過,因為他腿在逐步好轉,所有人都跟著放下心。
除夕夜,章謹也從阜城趕回來,連同鐘淮泯和胡芝瑤一起。
年夜飯,大家都聚在紀公館一起吃。
飯剛吃到一半,有副官匆匆進來傳話。
“大帥,碼頭那邊有船靠岸,下麵人來傳話,說是秦少帥。”
紀鴻洲皺眉,“誰?”
秦音也愣了下。
“屬下去看看。”
展翔連忙站起身走出餐廳,帶著副官匆匆離開。
紀鴻洲看了眼秦音,隨即放下手裡箸子。
“真是這小子,一聲不吭跑過來,屬實該訓斥幾句。”
秦音還沒說話。
鐘淮泯笑了聲,“大過年的,孩子特地從徽州跑來,給姑姑姑父拜年,你還要訓他?”
“給我拜年?哼,未必”
紀鴻洲鼻腔裡哼笑了聲,未說完的話意味不明。
秦音眼尾餘光輕掃他一眼,接話說:
“不管怎麼說,他若偷偷跑來,是要罰的。”
“不至於。”
鐘淮泯夾了顆花生米丟嘴裡,“少年人,有點子莽撞勁兒才對,總歸人平安就好,年關上,都儘量彆吵吵。”
紀鴻洲眼皮上掀,淡淡斜睨他一眼,嗤笑說:
“你在這裝什麼和事佬?有你什麼事兒?”
鐘淮泯挑眉謔笑,“我為你好,咱們剛做了對不住人秦軍的事兒,你再批鬥人家少帥,不合適。”
“”
紀鴻洲斜他一眼,沒再接話。
——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飯是沒心情吃了。
秦音到前廳裡等著,直到展翔把人帶回來。
秦峰裹著軍大衣,頭上軍帽帽簷兒也壓的低,進門見到秦音站在廳中,正對著門的方向,視線淡淡盯過來。
他心虛的低了低頭,抬手將帽簷兒壓的更低。
“小姑姑”
秦音麵上情緒辨不出喜怒,語聲清柔問他:
“你自己來的?”
“嗯”
“你父親沒知會我們,偷偷來的?”
秦峰立馬抬起頭,理直氣壯說:
“我來陪舅舅過年!我母親和外祖都知道,外祖還給我安排了船。”
秦音黛眉微擰,“我問你父親,沒問你外祖父。”
秦峰微鼓腮,垂下眼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