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要在院子裡吵。”
眼看紀景洲神情和語氣皆不對,董玉珍皺了皺眉,當先抬腳從他身邊繞過。
紀景洲強忍怒火捏緊了拳頭,轉身跟上她。
他緊緊盯著董玉珍,聲量壓低,一字一句咬著後槽牙:
“董玉珍,你鬨也要有個限度,離婚這種話豈能隨便說?”
“我不是一時氣話,而是深思熟慮過。”
董玉珍同樣壓低聲,她腳下步伐加快,一邊觀察著周遭是否有人,一邊接著說道:
“你母親對我心存偏見,連最基本的儘孝都要挑理,如今這個時節,我既要顧著父親母親的身體,又要照顧好鬆兒和兮兮。”
她偏過臉,淡淡掃了眼紀景洲:
“我已經自顧不暇,分不出心思給你生孩子。她不體諒我,你也不幫我,我要你這丈夫究竟有何用?”
紀景洲耐著性子聽完她的話,眉心無法舒展。
“我也在忙,你有話跟我講,我們商量過,再去同母親說就是,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董玉珍冷笑,“有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不過裝作不知道而已。”
紀景洲,“董玉珍,你彆無理取鬨!”
“我無理取鬨?”
兩人邊走邊說著,臨到自己的院子外,周遭無人,董玉珍站住腳轉過身。
“我說的是不是實情,你心中有數。”
紀景洲臉色冷繃,唇線抿直。
“紀景洲,我得提醒你,當初結親,是為了兩家生意雙贏。”
“如今我家出事,你隻顧自己,我的事,你也置之不問,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丈夫。”
紀景洲怒極反笑,“你就是非離不可?”
“對,非離不可。”
董玉珍眼神冷漠,態度堅決。
“你做夢!”
紀景洲腮頜處肌肉緊繃,一字一句咬著說完,便拂袖而去。
離是不可能離的。
跟董玉珍無關。
隻是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它飛了。
天色將暗,紀鴻洲從營地回到紀公館。
他走進前廳,將大簷兒帽摘下抖了抖沙土,隨手丟給副官。
“阿爸!!”
一抬眼,就見長安跟樂樂邁著小短腿兒,爭先恐後撲過來。
紀鴻洲眼疾手快伸手,彎下腰一左一右將兩個小炮彈抵住。
“彆抱,阿爸渾身土。”
長安立時乖乖站住了。
樂樂扯著他袖口噘嘴,倔強大叫:
“抱!!”
紀鴻洲無奈,隻得一把將她架起來,單臂抱在懷裡,又低頭牽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