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板那邊應承的很痛快,兩人定了在茶樓喝茶。
下午四點鐘,秦音抵達茶樓。
茶樓的生意也明顯冷清,戲台子上的琵琶曲都彈得綿軟敷衍。
廂房裡,楊老板早早備了好茶和茶點等著。
見秦音進來,登時眼前一亮,忙得站起身相迎。
“夫人!您快坐,剛沏好的白茶,您嘗嘗。”
秦音輕撫旗袍下擺,穩穩落坐,看他揚著笑臉給殷勤倒茶,不禁輕笑一聲。
“你還是稱呼我秦老板,這改口喚‘夫人’了,我倒聽著不怎麼習慣。”
楊老板聽言哈哈一笑,搓著手坐下來,點頭應承:
“那成!今兒您找我談生意,我還稱呼秦老板,出了這門兒,甭管是誰,到哪兒不都得喚您聲‘大帥夫人’嗎?”
秦音掂起茶盞,聽言淺彎打趣:
“楊老板原先說話,可沒這麼諂媚,最近生意這麼難做了?”
楊老板臉上笑意微頓,隨即斂起笑,兩手撐在膝頭,幽幽歎了口氣。
“夫人如今是貴人事多,恐怕許久不下來走動,不知今年這生意,到底多難做啊,我這兒,日日在虧錢,馬上要頂不住了!”
秦音眸光微動,緩緩放下茶盞,徐聲道:
“我知去年秋後大帥出事,湘城戒嚴,對大家生意定然有些影響,但年關上,兵府司也極力安撫過鄉紳百姓,照理來說,情況在慢慢恢複才是。”
“許是我沒考慮周到,楊老板,有什麼難處你隻管與我提,我能做的,都會儘力而為。”
楊老板聽罷看她一眼,神情略顯躊躇。
秦音擰了擰眉,“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還不知我秦音的為人?你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恢複民生經濟,對軍政府和百姓都有利,我自然願意助你們渡難關。”
楊老板偏過頭,又是長長歎了口氣,這才直言道。
“秦老板,我自是信得過您,不然又怎會想到去花店叫阿芳給您傳話?”
“實不相瞞,自打去年入秋後,各行各業的生意都不好做,城裡許多洋商,都被兵府司搞東洲人的大動靜給搞怕了!”
“今年一開春兒,全在轉手生意,好變了現,拿著錢財離開湘城。”
“這起先吧,城裡幾大富紳,還在爭搶那些鋪子,後來不知從哪天起,我周邊兒這些生意夥計們,就開始傳閒話。”
秦音聽到這兒,曉得是症結所在,下意識定睛看著楊老板。
楊老板看了眼廂房窗戶,又往門外瞟了眼,這才微微傾身,壓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