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心!您保重身體”女傭擔憂勸道。
董玉珍喘了幾口氣,疾步朝屋裡走去。
看到臥榻上的人,父親枯瘦安詳的睡顏,一張烏紫的唇,格外醒目。
“怎麼回事”董玉珍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唇瓣蒼白微微顫抖,“怎麼會這麼突然,兩天前,他還,還好好的”
老管事掩袖抹了抹淚,“其實老爺早就不太好,不過是怕小姐擔心,他知道您還要照顧婆母,怕您累著,便當著您的麵強撐。”
“請來的大夫也都說,老爺大限將至,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喝不喝藥都不頂用了。”
董玉珍視線淚蒙蒙,神情恍惚扭過臉。
“城裡的大夫,都請了?”
老管事神色哀哀點了點頭,“是,城裡能請來的大夫,都請了,他們的說法都一致,甚至怕擔事,都不願意再給開方子。”
董玉珍眼裡溢出悲痛之色,難過至極斥責道: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早該跟我說的!!”
老管事張了張嘴,最終神情複雜地長歎口氣,垂下眼沒再開口。
董會長的喪禮,紀家這邊無人出麵。
這跟先前董夫人的喪禮上,大帥跟大帥夫人親自來吊唁的態度,截然不同。
商會的人都是人精,從兩場喪禮的不同,便嗅出了彆樣意味,紛紛對視了個彼此會心又意味深長的眼神。
沒過多久,外麵開始有傳言。
先是說紀家三房沒人了,董玉珍孤兒寡母,怕是難擔大業,帥府會接管三房的家產,日後由大帥夫人操持。
等到年底,謠言甚至愈演愈烈,說董玉珍懷著的,並不是三房的遺腹子。
董玉珍再也坐不住,一大早的,冒著大雪,便挺著肚子堵到紀公館來。
衛兵進去通稟,出來後請她進去,但車不能開進紀公館。
董玉珍咬咬牙,隻能在女傭的攙扶下小心翼翼下車,踩著濕滑雪地走進庭院。
一抬眼,卻瞧見一堆人在院子裡,心不由地咯噔了下。
軍政府放假,紀鴻洲今日沒出門,他正帶著孩子們在前院裡堆雪人。
此時他眉眼淡薄地,似是不知道有人來訪,正蹲在雪地裡陪長安搓雪球。
董玉珍一步步走近,立住腳,長呼了口白氣,細聲開口喚道:
“大哥也在家。”
紀鴻洲將雪球搓圓,推給長安:
“行了,抱去吧。”
長安戴著棉手套,穿的厚墩墩,笨拙而費力的抱起圓滾滾的大雪球。
展翔見狀,連忙上前幫了他一把,將大雪球穩穩擱在雪人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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