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芝瑤眼睫眨了下,走上前,揭開楊老板拎在手裡的禮盒蓋子,取出一盒粉。
“這種珠光粉,是我特製的,裡麵摻了孔雀石,用於突出眼眶的深邃。因為這個色過於紮眼,賣的很少,多數都供給百鶴門,用在歌舞姬登台演出的妝麵上。”
她用指尖沾了一點,擦在自己的西裝衣領上。
“上回鐘淮泯也跟人來這兒應酬,我在他軍裝衣領上瞧見了。”
“楊老板,你說,什麼樣的姿勢,能將女人的眼妝,蹭在男人的衣領上?”
“這,這”
楊老板聽得眼皮一跳,神色謹慎地,眼神轉了轉,努力回憶著。
“胡老板,您說上回,這上回是哪回?”
“這我得仔細想想,千萬彆弄出什麼誤會來。據我所知,鐘參謀他,可好一段日子沒來了啊!”
胡芝瑤撚了撚指尖珠光,下巴微點:
“不錯,他離開了一段時間,昨日剛回湘城,就跑來你百鶴門照顧生意”
“誒~!彆彆,話彆這麼說,若有其事怪嚇人的!”
楊老板趕忙抬手製止,訕笑解釋:
“今兒來的好些人,那是葉軍長過生,請客呢不是?”
“連大帥都來了,鐘參謀哪會不給麵子?可絕對不是特地衝誰來的。”
胡芝瑤掀睫,似笑非笑看他:
“既然楊老板都記得起他好一段日子沒來,那回憶起上回他什麼時候來的,同誰來的,又見了誰,應該也不難。”
楊老板聽罷,臉皮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連忙抬手點著額角,裝模作樣地努力回憶。
“這,這我,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胡芝瑤麵含淡笑,好整以暇等著他想,也不催促。
楊老板很快鎮定下來。
說實話,開歌舞廳這麼些年,他應付上門來找茬的夫人太太們,也是熟能生巧了。
那些老爺少爺們愛紙醉金迷花天酒地,歌舞廳就是做這門生意的,沒幾分息事寧人的能耐,楊老板還支棱不起這招牌來。
他似是想起來,緩了緩臉色,開始賠著笑跟胡芝瑤解釋。
“您要這麼說,我想起來了,鐘參謀上回來,還是四月下旬的事兒,那天是跟幾個軍爺一塊兒來的,就在大堂裡坐。”
“正趕上我那陣兒捧人,歌舞廳的演出呀,也排的滿滿當當,幾乎沒一個閒人!”
“這上到歌姬,下到舞女,連帶端茶倒水打掃衛生的侍應生啊,多多少少都上了妝的,那是人人都打扮的體體麵麵。”
“軍爺們來,我這兒的角兒指定得敬酒,姑娘們是坐卡座上陪了一會兒,但也就那麼一會兒,不超十分鐘的,指不定是不小心蹭上了。”
“對!我記得很清楚,敬完酒,玩兒了兩把骰子助興,鐘參謀就起身走了!”
楊老板越說越流暢,瞧著記憶十分清晰。
“他走的最早,走時誰也沒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