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意安不適的彆過頭,轉眼間看見了他不停淌水的衣擺,隨後抿了抿唇,硬生生止住了想要關門的衝動。
葉恩從上一次爭吵過後,許久沒見到她了,現如今她身形消瘦,也沒了昔日光彩,心便在隱隱作痛。
他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現狀,自是恨自己無能,枉費娉婷娘娘所托,可他希望著,盼望著公主能好好的長大。
“我……”葉恩嘴唇張張合合,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隻能輕聲道:“公主早些休息吧。”
他轉身又要走入雨中,鹿意安遲遲張不開嘴。
恨,她無法不恨。
母妃當時不顧群臣脅迫,硬要將葉恩帶入宮中保全他性命,可他呢?為了權勢,趨炎附勢,不念往日恩情,親手將母妃推入海中,活活淹死,一見到他,那股恨意鋪天蓋地,即便他做什麼,說什麼,自己都原諒不了。
那盞泛著光芒的燈盞被她遺棄在外,回去時,連門都未合上,冷風吹滅了燭火,也吹滅了她那顆尚存希翼的心。
一夜未眠,待太陽快要升起,她才沉沉陷入昏睡。
清晨來負責伺候她更衣的婢女喚了她許久都未得到回應,心中疑惑不由得走近些,見她臉色異樣的紅,被嚇了一跳。
她哆嗦著手中,拍了拍鹿意安的肩膀,喚道:“公主?”
指腹碰到的肌膚滾燙,她丟下盆子,連忙出去叫人,府邸頓時又鬨開了花。
外麵嘈雜聲不斷,鹿意安艱難的睜開雙眼,她知道自己發燒了,因為是自己存心的。
以前在龍安寺,奴仆欺她年幼失恃,不曾好生照顧過她,每日天微亮就會讓她跪在案前抄寫經文,若抄不好,亦或者是寫不完,便會被罰跪在祠堂,連飯都不給吃,病根就是那時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