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薑柔傅司淵!
傅司淵並沒有阻攔她,私島遍地保鏢,她逃不掉的。
她願意送父親骨灰最後一程,他滿足她。
傅司淵沉默不語跟在她身後,離開彆墅,向停機坪走去。
他臉頰的兩道血痕異常刺眼,一路走,一路接受巡邏的保鏢那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目光洗禮。
傅司淵並不覺得丟臉,隻要能讓老婆消氣,他一張臉被她抓花,他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海島冷風潮濕陰冷,傅司淵跟出來得急,甚至連一件外套都沒來得及穿。
他自己倒是不冷,隻是盯著眼前那腳步虛浮的羸弱背影,他心疼得無法呼吸。
雷力大步追上來,將一件黑色羊絨長大衣交到傅司淵手裡。
他沒有自己穿上,而是大步追上薑柔,抖落開長大衣,小心翼翼為她披上。
大衣剛觸碰到她的背脊,她仿佛沾惹到什麼臟東西一般,胳膊肘奮力一抬,杵到他的腹部。
傅司淵唇角漾起自嘲的笑,如果不是她捧著骨灰盒,騰不出手來,隻怕又是一巴掌要摑到他臉上。
他又想為她披大衣,但到底忍住了。
她這態度,厭惡透頂了他,自然不肯接受他的關懷。
隻怕他再強行為她披大衣,她惱羞成怒之下,動作幅度過大,再不小心摔了骨灰盒,隻怕要恨死了他。
她已經足夠恨他了,他真心不願意恨意再疊加。
他怕他萬箭齊發千瘡百孔的心臟,真的再無法負荷。
島嶼很大,分明有觀光車,她不肯坐,自然也是嫌棄臟。
她從前那麼喜歡他的,小時候也好,數月前也罷,小貓兒一樣粘著他,蹭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
可是她現在,嫌他臟。
從海景彆墅出來,出門左行,大約走了一千米距離,停機坪上,一架私人飛機穩停,兩名黑衣保鏢,正在緊張翹首以盼。
看到薑柔出現在眼前,兩人明顯鬆一口氣。
這兩人正是坎特納和阿亮。
他們身上都沒有帶武器。
而四周,則圍滿傅司淵的人,他們各個手持槍械武器,冰冷的槍口,紛紛對準兩人。
兩人麵龐毫無懼色。
目視薑柔。
薑柔很快走到他們麵前,她捧著楠木黑盒,交到坎特納手中。
坎特納捧著木盒,折身登上舷梯。
阿亮也轉身登上飛機。
黑洞洞的槍口,隨著兩人的身影而轉動。
兩人消失在艙門,舷梯卻並未收起。
傅司淵伸出寬厚的大掌,一把握住薑柔的手腕,嗓音低沉悅耳“天冷,我們回家。”
眼前一道寒光閃現,刺痛他的雙眼。
薑柔從她外套口袋,摸出一把彈簧伸縮匕首,白嫩指尖按下開關按鈕,刀刃鋒利幽冷,刀尖精光寒湛,銳不可當。
是把好刀。
轉瞬間,對著飛機艙門的槍口,有半數都同時湧向薑柔。
傅司淵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那嬌弱得三天兩頭病倒的小嬌嬌,竟然敢對他拔刀相向。
她父親是逼死他父親的罪魁禍首,他曾經心軟想放她父親一馬,是那老東西放棄一線生機,自戕而亡。
敢情她將所有恨意都轉移到他身上。
她就這麼恨他?
恨不得拿刀捅了他?
他倒真想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狠下心,親手捅了他。
傅司淵黑眸微微眯起,戾氣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仿佛要將她卷進其中,一點一點絞成肉糜。
他都氣笑了。
唇角有笑紋淺淺浮現,英俊不減絲毫,反而更添成熟魅惑。大風小說
他笑著,但是整片空氣都變得稀薄。
他高大挺拔如山,陰影完全將薑柔傾蓋,他唇角勾著笑,那笑意駭人森寒,薑柔雙腿都癱軟開來。
她不能軟弱。
薑柔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是傅司淵的地盤,正是因為知道沒有勝算,所以剛才下飛機,坎特納和阿亮乾脆直接沒有拿武器。
因為攜帶武器,也隻有被繳槍的命運。
如果她一時軟弱退讓,那麼她隻能留在島嶼。
而這一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離開。
孟珧勢必會派人來解救她,但是那將會兵戎相見。
槍林彈雨,血流成河,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畫麵。
薑柔將自己的左手從那男人的掌心奮力掙出,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刀柄攥在其中,薄汗密密滲出掌心,粘稠冰冷。
努力鎮定,嗓音狠絕“傅司淵,放我走。”
男人深邃硬朗的五官罩上薄薄一層寒霜,唇角勾著淺笑,慢條斯理道“如果我不放呢?”
“那我就殺了你!”
她嘶吼出聲,音調都破了音,帶著顫。
“好啊,來殺了我。”
傅司淵長腿頎長筆直,步伐閒適淡定,走到她麵前。
“薑柔,今天你要麼一招斃命,踩著我的屍體離開,但凡給我留一口氣,我即便下地獄,都要拖著你一起去。”
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
眸中狠戾漸漸消散,他的嗓音溫柔低沉下來“柔柔,聽話,放下刀,我們回家,弄傷自己,我會心疼。”
薑柔並沒有放下刀,反而停止怯懦退後。
而傅司淵並沒有停,他依然步步緊逼。
掌心的冷汗,密密綽綽。
白皙的額角,浮現根根青筋,汗珠圓滾碩大,顆顆砸向沙灘。
男人已經抵到麵前,她身後,便是機身,再無退路。
傅司淵不再前行,他張開強有力的雙臂,笑容溫柔繾綣“乖乖跟我回家,好嗎?”
“傅司淵,放我走……”她聲音縹緲無力。
笑意消失,他擲地有聲“除非我死。”
薑柔揮刀刺來。
傅司淵並沒有躲,並且眼神狠厲掃向四周,將想上前奪刀的保鏢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