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麵色凝重回到郡主府的時候,徐總管已經把賀禮和聖旨送了過來,大敞著堆在花廳的桌子上,那個覆著金絲薄絨巾帕的紅木盒子中擺著的是一顆夜明珠,成色雖然抵不上斐瑤池那顆,但也還是不錯,是世間罕見的珍寶。
在旁邊的一個長方形盒子中,放著的是一幅董其昌的畫卷,上麵的花蟲鳥獸栩栩如生,一個個活靈活現,無論是手法還是上色都很均勻彆致。
“說說吧,怎麼回事?”
斐瑤池放下抿了幾口的花茶,抬眸看向站在麵前的二人,表情一個比一個難看,但都帶著愧疚,愧對於她對他們的信任和培養。
把事情原原本本,連細節都不曾落下的說了一遍,斐瑤池隻是默默的聽著,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在大周動不了手就打算把她送到北城去送死?皇上打得什麼算盤她清楚得很,無非就是想讓她把北城拿下,要麼和南疆一樣做附屬國,要麼跟西域和東莞一樣合並到大周,讓他們從此消失在大陸的板塊上。
沈逸軒打的什麼主意她都不想多加揣測,本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事,即便是變不了太多,至少是變的比以前成熟,比以前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幼稚蠢笨,以為把她送到北城去就必死無疑了?簡直是做夢!
隻要她不想自己找死,誰能收走她的命那還真是奇跡,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看看到底是誰,才是能笑到最後的人,也讓他知道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聽到消息,樓君墨拋下府裡的所有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花廳中眾人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老天爺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嗎?他正打算著等所有的事情準備好就把斐瑤池娶進門,現在跟他來這樣的意外?難不成是他殺人太多,罪孽深重?
看到來人,斐瑤池揮揮手讓他們下去,連桌上的禮盒和聖旨也收的一乾二淨,自己跑上去把人拉到花廳裡坐下,熟門熟路的坐到了她的腿上,即便是再鬱悶,樓君墨也在第一時間摟住了她的腰,把人扣緊了幾分防止她掉下去。
看到他不滿的蹙眉,眉眼之間帶著濃濃的失望,斐瑤池不忍的抬手捋平他的眉心,她早就從果子那知道樓君墨一直在忙什麼了,瞞著她不過是想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突然間被人擊垮,心裡的滋味肯定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她什麼都能賭,唯獨不能賭上跟他的婚姻和幸福,就算預想到了一切也不能防止沒有紕漏,之前的她並不怕死,因為沒有牽掛,可現在不行。
萬一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樓君墨這個死腦筋,恐怕是要守著他們的承諾過日子了,她怎麼忍心看到那一幕,單是想想就難受的不行。
“我同你一起去。”
婚禮辦不了就辦不了了,大不了等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來再辦,北城不比彆的地方,白鈺又對她不懷好意,他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