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渾身一僵,濃密的眉毛也跟著蹙了起來,“你,如何知道本王來了?”
沒道理啊,言酌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挺自信的!
薑嬴停下拍孩子背的手,猴兒子已經完全熟睡了,白皙的小臉像剛剝了殼的雞蛋嫩乎乎。
兩片唇呈現誘人的蜜粉,睫毛卷翹,表情安然,蜷縮在她身邊,軟軟的一團糯米丸子。
一隻胖得溝壑分明的小手,有意無意搭在他的糧倉上,被薑嬴掃一眼揮了下去。
察覺到動靜,猴兒子吸溜吸溜小唇瓣,仿佛還沉浸在睡前的美味中。
“麼麼……”薑嬴隔空親了親,相處久了,孩子還是非常可愛的。
尤其身上哪哪兒都跟似的,軟綿綿,奶香香,抱著又溫暖又舒服,像完全沒有骨頭一般。
下了床,她還體貼的攏好了紗帳,免得猴兒子被蚊子光顧了。
走到外間桌旁,薑嬴隻當狗王爺不存在,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兩三口就喝光了。
言酌瞥了一眼,賞她四個字,“牛嚼牡丹。”
“沒人請你來看牛嚼牡丹。”薑嬴當然也不示弱。
如果不是他不請自來,現在她已經和孩子一起進入夢鄉了。
也不知突然發什麼瘋。
“你還沒說,怎麼發現本王的。”言酌坐下來,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大概巴掌長,水果刀大小,也不看薑嬴,有一搭沒一搭的挑著燈芯玩兒。
那刀,居然是金光閃閃金子做的,在燈光下有點子刺眼!
薑嬴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了,“人各所長,你們學武的人,聽覺敏銳,我呢,既做了大夫,鼻子是不差的。”
言酌不喜歡甜膩的香味,所以他的衣服熏香是竹葉灰弄的,淡淡的竹葉香,閉眼輕嗅一口,讓人有置身山中竹林的清爽。
說實話薑贏還蠻喜歡的,但……她肯定不會告訴他!
言酌解了惑,緊蹙的眉頭放鬆開來。
薑贏坐在他對麵,“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呢,有何貴乾?”
心裡納悶兒,他不是非常厭惡自己嗎?
自生了孩子之後,她多次表明無心和他糾纏,結果這男人反而三番五次的主動出現,是不是受虐狂啊?
“本王自然是來看孩子好不好的。”言酌不自在的彆開視線,假裝看向紗帳內。
煙粉色的少女閨房,從他的角度能夠差不多看全內屋的陳設。
朦朦朧朧,床上睡著一小團,像一個小動物,胸脯上下起伏,綿長且有規律。
說明孩子睡得很安穩。
言酌有點羨慕,又有點心裡不是滋味。
因為他小時候就從沒睡這麼安穩過,不管是在王府的臥房也好,還是臨時外出,都很難入眠。
為什麼兒子言摯就可以?
難道是有母親陪在身邊,所以格外不一樣?
這麼想著,言酌收回視線落在薑贏臉上,女人容貌嬌美,膚如磷脂,螓首蛾眉,說實話長得格外秀美靈動。
否則當初也不可能鬼使神差的留下她。
就是這性子……
“那王爺現在看好了嗎?看好了我就不送了,累了一天,我想洗漱睡覺。”薑嬴懶得管他眯著眼想什麼,直接趕人。
言酌,“……”
把玩匕首的手僵在空中。
其實,他在等薑嬴開口,向他要手中的匕首。
畢竟是金子做的。
這女人無論是生產前的愛慕虛榮,還是生產後的通透明白,都難以掩蓋一件事。
——她愛錢。
所以言酌料定了,就算他坐在這裡什麼都不說,薑嬴也肯定會被他故意拿出的金匕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