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研究這個……”
常以霖在一旁愕然道，“皇上，臣以為他們研究的這玩意兒，還沒有人家研究詩詞歌賦有用呢……”
“你懂個屁！”
朱慈烺沒好氣道“再跟你們說點有用的！現在通州鎮跟京營都裝備了火炮，你來給朕說說，這火炮的炮彈打到三裡之外，能打得中你們預定的目標嗎？”
常以霖撓撓頭，答道“若是轟城牆，那肯定是能轟到的，不過，讓臣去轟蚊子，想都不要想了……”
“廢話！”
朱慈烺殺了常以霖的心都有了，三裡之外，城牆那麼高大，你要是還轟不到，那火炮豈不是成了擺設？
朱慈烺怒道“朕說的是目標，蚊子算是什麼目標？朕告訴你，就是一個方圓不超過三丈的區域，用你的火炮，三裡之外，給朕擊中，你能不能做得到？你麾下的炮手能不能做得到？”
“這個……”
常以霖向來擅長騎兵戰術，對於火炮沒有怎麼關注過，他哪裡知道能不能打得中？至於李定國，剛剛從獻營脫身出來，歸順朝廷，對火炮了解的同樣不多，不過，總比常以霖強了一點。
“皇上，”
李定國沉聲道“臣當年在獻營之中的時候，觀看過洞庭湖水師的操練，在洞庭湖上，水師戰船上的火炮莫說是擊中三裡之外的船隻，便是擊中一裡之外的船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朱慈烺點頭道“當然不容易了，第一，在湖泊之上，戰船不斷地動蕩，命中率本來就低，第二，洞庭湖水師的那些炮手，又有誰懂得如何計算炮彈飛出去的弧線彈道？有誰懂得炮彈飛出炮口的初速度？誰懂得炮彈發射是的仰角？他們不過是直接點燃了火炮，炮彈打到哪裡就不是他們的事情了！未來的火炮，那必須要懂得算學，懂得如何計算射擊角度，懂得如何測距，懂得炮彈飛出的速度跟弧線如何測量，甚至連風向風力，都會影響炮彈跟子彈的精度！這些都是天啟學院裡麵的學者們來研究的，你們說重要不重要？”
呃……
常以霖登時閉緊了嘴巴，重要，很重要，反正是皇上說重要，那就一定很重要啊！
“還有！”
朱慈烺喝道“常以霖，定國一直在湖廣，他沒有見識到京城一帶的鼠疫，你可是見識到了，整個京畿地帶加上陝西陝西，因為鼠疫死的人隻怕都上百萬了，朕是怎麼平複鼠疫的？”
“嘿嘿，那自然是皇上您妙手回春了……”
“放屁！”
朱慈烺冷哼道“朕妙手回春？朕依靠的不光是那一套銀針刺血術，還有各種措施呢，每種措施都跟朕運用的這些道理規律有關係，這些都在天啟學院研究之列，你們隻知道鼠疫以來，死人無數，可是知道鼠疫是什麼？知道鼠疫為什麼能害死人嗎？為什麼生石灰就可以滅殺鼠疫？為什麼帶上口罩就可以防止鼠疫？”
“學問，學問！”
湯若望歎道“常將軍，學問二字之中包含的含義可是太大了，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其運行的規律在，皇上說的不錯，這天啟學院對於大明來說，的確是太重要了，不說彆的，如今在西洋，已經有人在戰爭之中，利用數學家來計算火炮的射程了，標注好了射擊目標，然後調整射擊角度，計算火藥用量，測算炮彈速度，雖然不能保證百發百中，可是將炮彈的命中率提高上四五成還是可以的，不要小看這四五成，那可意味著一場發射上千發炮彈的戰鬥，可以為朝廷節省數千斤火藥，數百發炮彈，這些可都是大明白花花的銀子造出來的……”
李定國心頭大震，他可是帥才，作為三軍統帥，僅僅懂得衝鋒陷陣是不夠的，還有後勤供應，糧草輜重，還有武器配置，等等都是三軍統帥要操心的事情。
就剛剛湯若望說的那幾句話，讓李定國震驚不已！
一場使用上千發炮彈的戰鬥，就可以節省數千斤火藥跟數百發炮彈出來，若是真的遇到了大規模的戰役，那得消耗多少彈藥？上萬斤火藥都不夠用的，數千發炮彈，隻怕也得打得精光，戰爭，那就是一個無底洞，任何戰爭的消耗，都是任何朝廷最頭疼的事情。
這要是真的將命中率提升三四成，那諸如河南湖廣這樣的大戰，會給朝廷節省多少彈藥？隻怕會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彆的且不說，可以為朝廷節省下來起碼十幾萬兩銀子啊，這還不算提升了戰鬥勝利的可能性！
“湯大人，朕前段時間交給你們的那個研究的印信的玩意兒，可有什麼進展了？”
朱慈烺問道。
湯若望臉色一滯，苦笑道“皇上，您說的那些，臣與眾多學者都研究過了，可是如此敏感的火藥可不容易製作出來，更何況即便是製作出來，又如何保存？那可是極易爆炸的，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自身的……”
“朕不管，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給朕造出來！”
朱慈烺冷哼道“現在我們用的幾乎都是實心彈，這玩意兒隻能靠著笨重的重量來發揮作用，而現在的開花炮效能太低了，朕要的是真正的可以爆炸的炮彈，而這樣的炮彈，必須要有這個印信才能實現，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朕造出來！”
湯若望無奈道“那陛下還是等等吧，臣前幾天已經得到了書信，臣在西洋的幾個朋友已經動身在前來大明的路上了，最多三個月，應該就可以抵達泉州，他們都是煉金領域的高手，對於礦物有精深的研究，也許要靠著他們方才有可能製作出這樣的火藥來……”
朱慈烺點點頭，畢竟朱慈烺也不是什麼萬能的，即便是他知道這敏感炸藥需要什麼材料來製作，可是畢竟，他沒有現成的材料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得能找到製作炸藥的材料才行啊，這個才是最關鍵的，尋找相應的礦物材料，那就的需要真正專業的人來才行，大明可是沒有這樣的人才，即便是宋應星都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朱慈烺沉聲道“好，朕就等上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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