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挺好的,條理也很清晰,不像有些老人一上年紀就忘事。”馮薇連連感慨,“但也因為這樣,她一直記著你被抱走這件事,這些年總會念叨起你。”
薑離隨著馮薇進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窗邊的搖椅上,手裡盤著一串黃花梨木佛珠,正無聲念叨著經文。
“媽。”馮薇開口,“我帶小離來看你了。”
薑離的外婆姓白。
馮薇是南方人,司家人總習慣按南方的方式稱白老太太為外婆。
白老太太緩緩睜開眼。
銀絲般的白發沒有絲毫淩亂,歲月在她臉上留下深深的印記,精神看起來不錯,眼神炯炯有神,耳間、脖頸和手腕都戴著紅寶石的首飾。
白老太太的視線在陸琮和薑離之間來回移動,最終落在薑離身上,“是你嗎,孩子?”
薑離看馮薇一眼,對上她鼓勵的眼神,又看向另一旁的陸琮。
陸琮衝他點了下頭。
薑離深呼吸幾次,緩緩走到白老太太麵前蹲下,“外婆,我是薑離。”
淚花在白老太太眼眶閃爍,她緊緊拉住薑離的手,“好,好,好,不枉我老婆子吃齋念佛這些年,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白老太太淚眼婆娑,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在薑離的t恤上,怎麼也止不住。
觸景生情的馮薇上前抱住二人,哽咽道“媽,小離回來是好事,你彆哭了。你哭我也跟著想哭。”
過了好一會兒,白老太太才擦乾眼淚,拍拍薑離的手,“天熱,知道你要來,外婆讓人給你冰了西瓜,現在吃正好。”
薑離笑著應下,“好。”
薑離將她攙扶起來,白老太太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陸琮身上,“這位是?”
“啊……他……”馮薇一怔,正思考要怎麼解釋。
薑離卻坦蕩地握住陸琮的手,“外婆,他是我對象。”
“啊?!”白老太太大吃一驚,“他是你什麼?”
“我對象,我愛人,領了證,合法的那種。”
白老太太顯然無法理解這件事,茫然地盯著陸琮,半晌發不出任何話。
薑離握住她肩膀,“彆管這個了,你不是說給我準備了西瓜嗎?”
“誒。”白老太太回過神,緊緊拉住薑離的手,“吃西瓜、吃西瓜。”
薑離在療養院的院子裡見到司家其他人,江天逸也在。
見到薑離,江天逸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司唯在身旁涼涼地問“你看哪呢?”
江天逸立即收回視線,“沒看哪。”
白老太太拉著薑離坐下,顫巍巍地拿了塊西瓜塞進他手裡,“吃、吃,外婆準備了不少。”
白老太太又遞了塊給陸琮。
她雖然不理解兩人的關係,但她選擇尊重。
陸琮受寵若驚地接過,“謝謝外婆。”
薑離瞥他一眼,小聲逗他,“這聲外婆你喊得挺順口啊。”
陸琮衝他得意地挑眉。
白老太太問薑離,“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薑離笑了笑,“挺好。”
總體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以養子的身份來說,薑家對他也算湊合,起碼吃穿不愁,已經免去風餐露宿的辛苦。
薑離不是內耗的人,知足常樂。
更何況,有時候他挺感激薑家將他送去訓練,至少讓如今的他有自保的能力。
白老太太一臉欣慰,“現在你回來了,這個家總算完整,你外公他們在天有靈也能瞑目。”
“我挺好的。真的。”見白老太太眼眶再次泛紅,薑離忙寬慰道。
見他神色平和,白老太太長歎口氣,欣慰地摸摸他額頭,“好孩子,你會有大福氣。”